陆修远双眸盯着她,似含着半分哀怨,然后将汤碗送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覃宛抿唇,接过空空如也的汤碗,掀开帐帘旋身而出。
高军医正穿梭在各个小兵的病床间,一会替这个针灸,一会替那个拿药,还要不时应对旁的军医对针灸之法的问题,忙的不可开交。
这会见秦竹姑娘拿着碗出来,忙放下手中的事,上前问道:“秦竹姑娘怎的待了这么久?大将可都吃了?”
覃宛将手上的空碗亮给他看,轻声答道:“大将撑得难受,吃完了南瓜粥,我又替他针灸了好一会,耽搁了。”
高军医长吁一口气,自然没有怀疑:“大将平安就好,辛苦秦竹姑娘了。”
覃宛心虚一笑:“无妨,高军医客气。”
她嘴上寒暄着,眼角却瞥到旁边军床上的兵将胸前缠绕的纱布浸染了血迹,脑袋嗡的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糟糕,差点忘记这茬。
覃宛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兵将身旁,口中道:“这伤口怎得又沁出血来了,是不是银针没扎到位?”
高军医被覃宛这一质问,转头一看,立刻慌神,结结巴巴道:“许,许是旁的军医手法还不熟练。”
覃宛忙上手,麻利的拆下那兵将的染血纱布,口中催道:“快拿新纱布来,重新包扎。”
高军医忙不迭的去拿纱布,覃宛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把那染血的纱布团成一团,打成死结,然后塞在衣裙底下盖住。
等到高军医捧着纱布过来,覃宛已经神色如常的替那小兵扎好银针,见他过来,便道:
“高军医,一会儿时辰到了,劳烦您替他包扎。”
“是是是。”高军医嘴上答应,心中只感叹这秦竹姑娘对他南蛮将士真是关怀备至啊。
覃宛微微点头,然后起身捂住腹部,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走出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