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还驻足在院中,隔窗注视着房内的灯影绰绰,心下百转千回,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不要他送的春晖剑,又要翻找物什交给他,能是什么?会是什么?
胸口酸胀,既有被拒了心意的涩然,又有隐秘的期待和欣喜。那一抹欣喜,竟是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
如今再见她,好像不像从前那般抵触和厌恶,针扎的头疼和难受也随之远去。莫非真如苏合所说,当时皆是那情毒作祟的缘故?
可为何他对二人过往的记忆还是毫无印象,哪怕时不时涌现出碎落的片顿,心绪又是那般浅淡平静。要说此刻面对她的心情,那也只是不厌恶罢了,再多的情思,也是难寻。陆修远心里如是想。
雪落了一身,连墨发也渐被染白,再等下去,迟早成了一尊雪塑的石人。
此情此景,他倒像是块望妻石。
这个词从脑海里蹦出来,如惊雷一般,倏然让他内心一震。
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又咬牙惊怒,面上涌现几分难堪出来。
他,他如何会有这种想法?
陆修远大感不自在,施展内功将身上的落雪尽数化了去,旋即又恢复到一向端方自持的模样。
覃宛出来的时候,便瞧见他一派疏离淡漠的神情,一如从前。
倒是个会装模作样的,先前怎么没发现。
可她不知眼前人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已然为刚才纷乱的思绪方寸大乱了,不过是故意在她面前维持淡然。
覃宛自是无暇分辨他的真实心绪,将怀中包裹的一物拿了出来,当着他的面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