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多的话妈也不说了,只是,做人要惜福,这世上的事儿啊,有得必有失。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高玉兰想到当年和那些妖精们斗法的日子,再想着跟着秦宇那些年见的那些怪形状,自嘲的笑了笑,难得的说出一句有哲理的话后,看着秦盼儿的眼睛,缓缓道:
“咱们家现在是过得好,是被人看着眼馋,可越是这样,咱们也越是得明白,这些都是陆涛给的。人家给的东西,能给,自然也能拿回去!你不想要,自然有一千个一万个小妖精上赶着去要,甚至,就算你想要,她们也想要去抢,去分一杯羹!”
“你姐姐就算是有一千个不好,一万个不好,可好在一点儿,她是你亲姐姐,打断骨头都连着筋,都姓秦,是咱们一家人!”
“所以,她会觉得对你心存愧疚,不会去抢你有的东西,不会跟你争的头破血流,毁了陆涛的大好前程,毁了咱们这个家现在有的这一切,就这一点儿,便好过那些外面的妖精们无数倍!”
“再说的难听点儿,这一切,也是咱们家自己造的孽!”
“你不会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对陆涛的吧,他可是在地板上睡了那么多年!我们几个,也是瞎了狗眼,没看出他是个人物,说了那么多难听话,做了那么多难看的事,他就算是胸襟再宽广,现在走起来了,能没点报复的心思吗?”
“有些事,其实就是赎罪,是为了让他少记点咱们的仇,多记点咱们的好罢了!”
“盼儿,妈的话说完了,你一个人静静,好好的想一想吧。”
高玉兰掰开了,揉碎了,把该说不该说的,全部说完后,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秦盼儿怔怔看着高玉兰的背影,良久良久,回不过神来。
高玉兰的话,颠覆了她的世界。
秦宇原本高大的身影,瞬间坍塌。
可是,这些话,却也让她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
尤其是【陆涛在报复】和【秦晓星好在是她亲姐姐】这一点儿上。
她扪心自问,她如果是陆涛,只怕还要做得更过分一些。
陆涛能容着她,念着她的一点点好,既往不咎,让她有了现在的位置,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她也扪心自问,若非秦晓星是姐妹,心存愧疚,在她发话换车,在她话里带刺时,只怕必定要去找陆涛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搅个家宅不宁,让她丢尽面子和里子了!
给她用车,给她赔笑脸,做梦去吧!
秦盼儿叹息一声,沉默一下,拿出手机,找出秦晓星的号码,盯着看了半晌,发过去一条消息——【以后我在家的时候,陆涛是我的。】
至于她不在家时,陆涛是谁的,她不想看,也不想去想。
她不想失去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
虚荣!贪婪!
人性的原罪!
……
县委党校门口。
吴冕搀扶着醉醺醺的陆涛,已是赶到了县委党校门口。
两人赶到时,正是县委党校下班的时候,常务副校长李三保正在一群人的众星拱月下,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一看到陆涛,再闻到那股子浓烈的酒气,李三保便眼睛一亮。
这段时间,梁路风头正盛,而且邹明义似乎也格外重视梁路,天元县和西江高新技术开发区开发区的风向大变,他正想着怎么在换届前活动活动,看能不能混个二级调研员,离开县委党校这个冷清衙门。
只可惜,邹明义的门槛太高,他够不上,再加上过去他为了讨好郑开泽,故意对邹明义阳奉阴违,有些龃龉;所以,便在思忖着怎么从梁路那边下手,搭上这班车,但梁路那门庭若市,他约了好几次,都没见着面。
现如今,陆涛到了县委党校,可不就是个送上门来的投名状吗?!
当即,李三保脸上立刻罩上一层霜色,撇开身后众人,冷冷呵斥道:
“陆涛同志,邹书记让你过来充电学习,是是对年轻干部的关怀和重视!你怎么到现在才到?还带着这一身酒气!你这个样子,对得起邹书记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吗?对得起梁路同志替你在开发区辛苦奔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