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苛责陆涛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陆涛只是摇摇头,诚挚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或许是雷闪闪的逼迫,但也有他内心深处对雷闪闪还是存了占有欲,存了爱意的缘故,否则的话,不会到这一步。
“错误已经发生了,覆水难收,再去追究已经没有意义,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错误的影响消弭到最小限度。”雷万春轻笑一声,指指椅子,道:“别站着了,坐下说吧!不然的话,闪闪要埋怨我怠慢你这个新女婿了。”
陆涛这才坐在了椅子上,但脸上满是尴尬不安。
虽然之前雷万春在电话里没说什么,只说让他把于琴的问题解决好,但陆涛很清楚,最重要的,还是雷万春的意见。
“你和闪闪小时候,我和你爸妈他们在一起,也开过玩笑,说要给你们俩订娃娃亲,没成想,竟是一语成谶,可惜,他们看不到了。”雷万春盯着陆涛看了看后,感慨道。
陆涛听到这话,更是有些无地自容,道:“这些年,是雷叔和于阿姨对我视同己出,在生活和工作上给予了我无数的帮助,如果没有雷叔和于阿姨,就没有我陆涛的今天。这些恩情,我都铭感五内。”
“说这些做什么,我和你父亲虽然没有义结金兰,但也是刎颈之交,照拂故人之子,理所当然。你有今天的成就,确实有我帮你的因素,但更多的,也还是你个人的能力,若你是一滩烂泥一块朽木,那也可以扶不上墙,不可雕琢的。”雷万春笑着摆摆手,然后道:“明天带闪闪去你父母的坟前一趟,他们泉下有知,会开心的。”
“好。”陆涛慌忙点头,恭敬称是。
雷万春看着陆涛,沉默一下后,忽然笑了起来,感慨道:“我跟你,原本是世交长辈,后来又像是你的座师,现在,却成了你的岳父,命运真是难以捉摸。”
陆涛也是感慨的点了点头。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没变成直线,而是成了曲线。
命运这双翻云覆雨的手,叫人难以去揣度。
“好了,不说这些题外话了,还是谈谈工作吧。”雷万春一挥手,错开话题,凝视着陆涛的眼睛,沉声询问道:“正好你回来了,我也想当面问问你,琅琊县的反贪风暴搞的这么热闹,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风过就过,还是说,要一直保持高压状态?”
陆涛也正想讨教一下雷万春的意见,有些话,电话里说确实是不大方便,当即,他恭敬道:“反贪不能只是一股风,风来时,不染一尘,风过后,又满地狼藉,要常扫常净!高压状态也不能太久,否则,重心都在这上面,正常工作要做,人会崩溃的,也会怨声载道!所以,我接下来打算用规矩来约束权力,制定了考核办法,年后实施。”
“考核办法带了吗?给我看看。”雷万春当即向陆涛伸出手,沉声道。
陆涛急忙拿出手机,调出电子文档,送到了雷万春面前。
雷万春从餐桌上拿起老花镜戴上,然后凝神看着上面的条条款款,越往后看,拨动的速度便越来越慢,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良久后,雷万春方才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沉默许久后,看着陆涛的双眼,忽地笑了起来:“别人都叫你安大胆,我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你这都不是修剪修剪枝叶,是准备往根子上动手,去剜掉那些虫蛀了!”
“只是,你这么做,难道就没听说过百万槽工衣食所系这句话,没想说过李闯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