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萱怒极反笑,暗道他们终于撕下温情脉脉的伪装,露出那副贪婪丑恶的嘴脸了。
她怒目而视,面无惧意地望着盛孟达道:“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样不客气?”
“那十六亩田今天非放在我的名下不可,你愿意也要放,不愿意也要放!”
盛孟达回头道:“爹,娘,大哥大嫂,给我搜,把田契找出来!”
盛老头等人闻言立刻就在屋子里分散开,四处翻找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中气十足的呵斥声突然在门口响起来:“住手!!!”
只见盛霆领着钱里正回来,原本在院外看热闹的村民也趁势挤进了院子里,探头探脑的朝东屋里张望。
钱里正走到盛老头跟前,面色凝重道:“盛老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方才他在院子里也听到了几句,隐约觉得像是为了那十六亩田的事情,对盛老头一家便生出了几分怒意。
盛玉萱一看到钱里正,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之前多了个心眼,让盛霆去把钱里正找来。
她立刻红着眼睛上前,哽咽着把盛孟达强行让他们把田地放在他名下的事情说了一遍。
围观的村民也不是傻子,一听就听出了里面的门道,这表面上是要帮盛玉萱几个省田税,可是田地放在盛孟达的名下,将来他若翻脸不认人,这田地岂不是就变成了他的,到时候盛玉萱哭都没地哭去。
这老盛家可真是够狠心的,收了房子收了地还不够,现在还想收人家新买的田地。
接二连三的这些事情累积起来,那些原本对老盛家充满了敬佩和好感的村民,渐渐的只剩下了嫌弃和不屑。
“盛老弟,这可是你的亲孙子亲孙女,你怎么就迷了心窍,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呢?”
钱里正实在是想不通,这盛老头怎么就越老越糊涂了呢,最近办的这几桩事,没一桩有人味的。
还不等盛老头出声,盛孟达便拦在他前面,开口道:“钱大爷,这是我们盛家的家务事,您还是别跟着掺和了,而且我们已经和玉萱几个说好了,每个月按人头给他们送口粮,另外还给九十个铜板,五斤白米,给小玉莲熬米汤喝,这田地也只是放在我的名下,好省些田税而已,将来还是他们的。”
他顿了顿,又道:“即便是闹起来,闹上县衙,我一个秀才,在知县大老爷那儿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到时候知县大老爷给我几分面子,这还是我们的家务事。”
盛孟达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终又落回了钱里正的身上。
钱里正的脸上霎时露出几分灰败之色,他虽然是一村的里正,可是也只是村民推举出来的,一介平民之身,在官府那里没有编制。
可是盛孟达就不同了,他的秀才是实打实考出来的功名,虽然还未踏足仕途,却已经挨着了官场的边,将来若是再中了举人进士,那便是飞黄腾达了。
所以钱里正和盛孟达杠上,那是鸡蛋碰石头。
更何况盛老头已经答应给粮给钱,养着盛玉萱他们几个,盛孟达一句家务事,便能堵了他的口,让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