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萱——”
林婶子和林奶奶笑呵呵地打了招呼,语气依旧熟稔亲切,可是却莫名添了几丝恭敬的意味。
眼前的女孩身着绸缎衣裙,头上的发钗镶嵌的珍珠又白又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她眉眼含笑,神态从容大方,顾盼生辉,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自信和底气。
这身气度风华,宛若高门大户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哪里还是当年隔壁备受欺凌的黄毛丫头?
纵使林婶子自认往年和盛家比邻而居,又多番襄助,与盛玉萱交情匪浅,可是看到这样珠光宝气的盛玉萱,再想到她已被陛下封为嘉安县主,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亲近之余,又莫名生出几分怯意来。
盛玉萱早有察觉。
自从林婶子一家入京住进盛家后,态度便时近时远,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反而大丫和大壮年幼懵懂,不知世事,依然将她当作隔壁姐姐,与小玉莲也玩的极好。
盛玉萱心中不禁苦笑,暗暗轻叹一声。
她会一直往前走,越走站的越高。
像林婶子一家这样开始仰视她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可是她却不会因为他们而停下脚步。
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适应。
适应自己和她的身份,适应他们之间关系的改变。
不过,只要林婶子他们仍旧一腔赤诚,愿意跟着她做事,那么盛玉萱也绝对不会亏待他们一家人的。
打过招呼后,盛玉萱陪着小玉莲玩了一会儿,这才坐到林婶子身边。
林婶子正在绣帕子,帕子上的金鱼活灵活现,宛若真的一般,从小小荷叶下游过。
盛玉萱凑过去一看,不由得赞道:“林婶,这金鱼绣的真好看,像活的似的。”
林婶闻言,眉眼间透出一股得意之色。
别的不敢说,她这手绣活在小南村无人能及,当初林家聘她,就是被她这一手好针线惊叹住了。
“这是绣给小玉莲玩的,你要是喜欢,婶子就给你也绣一条。”
林婶住进盛家也有些日子了,每日里好吃好喝的,什么活都不用做,她心中过意不去,想到自己的绣活不错,便想着给盛玉萱姐弟做些荷包帕子之类的小玩意,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盛玉萱忙道谢:“好呀,那就谢谢林婶了,这金鱼绣的好看,我也要金鱼图案的。”
一条帕子而已,盛玉萱也不和林婶子客气。
林婶子闻言,顿时笑眯眯地道好。
盛玉萱在一旁看她飞针走线,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倏然间有了解决的办法。
林婶子的绣活在小南村是公认的出色,当初林家穷的揭不开锅,全靠她卖绣品度日。
只是那时候林家老的老,小的小,上上下下全靠她一个人操持,而绣活做久了,又是最伤眼睛的,所以她每月卖出去的绣活不多,只够堪堪果腹而已。
不过她的绣技却是十分出众的,就连盛玉蓉那一手不错的绣工,还是从她那儿学的。
若是林婶子去绣庄当个绣娘,那绝对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