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愣了一下，迟疑的看向他，与之四目相对的瞬间，只能感受到那极为柔和的目光，她心下一跳，下意识的避开，低声喃喃。“退婚？”

“对，退婚。”

马车窗口的帘子被风吹开一条缝隙，几缕凉风涌了进来，拨动了两人的发梢，卫珺仍旧是正襟危坐，耳根泛红，却忍不住对她透露出心里最深处的念头。

“我与楚大小姐的婚事本就是多年前御赐，彼此连面都没有见过，我更是大她许多岁，本就不甚匹配，但愿这次得胜归来，能凭借军功请旨取消婚事，往日没想过要更改，可如今……”

他的声音轻了许多，一双黑沉的眼睛却还是盯着她，望着她茫然无措的样子，没忍住伸出了手，为她拢起了乱发，而后便收回了手。

“如今我不想再顺承旨意了，我想得到自由，只有那样，我才有资格……”

他没再接着说，事实上，今日脱口而出的这些话对他来说，已然算得上是出格了。他性子向来谨慎，没有得到确切希望的事，本不该拿出来说嘴的。

他突然间陷入了沉默中，南星却抬起眼来，瞧着那浑身都散发着温文尔雅书生气的男子，她睫毛动了动，也不知听没听懂，并没有接着他的话问什么，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嗯。”

卫珺无意识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尽管他知道阿星只拿他当做师父与亲人，可能并无一丝绮念，可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的陪她走下去。

而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等，等到他卸去一身枷锁，等到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到她的身边。

他不放心外面的所有人，不放心会有真正值得托付的如意郎君，南星是他的软肋，他无法忍受把她交到旁人的手中。

留在镇国侯府，做卫家名正言顺、说一不二的大夫人，该多好。

他不敢强迫，更不敢违逆她的意愿，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求一个资格罢了，一个能够照顾她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