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然连踹了霍文俊三脚,最后被方为拦住。
“差不多行了,有事说事,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他对霍家这小子也没什么好感,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在外面胡搞乱搞,小小年纪不学好,抽烟喝酒花名在外。
高中时期就搞大过女同学的肚子,打残过男同学的腿,最后都是用钱摆平的。
这么个废人,他其实不想管,但今晚这聚会是他促成的,他是主人,有突发状况发生,他自然得当和事佬。
见罗然被控制住,霍荣华吐了口浊气,沉着脸看向岑汐,“小姑娘,他说了什么?”
罗然一听霍荣华竟然还要刨根挖底的问,顿时来气了,正要发火,就见秦时曜动了。
秦时曜微一侧身,把岑汐挡在身后,幽沉的黑眸看向霍荣华,声音极淡。
“我记得,去年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帖子,说霍总亲情淡薄,只认钱,原本我持有怀疑的态度,现在相信了,霍总不管阿煜死活,如今小儿子躺在地上,霍总连句关心都没有,只惦记着因为什么惹了罗然生气。”
去年霍荣华被曝黑料,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
外人不知真相,他们这些跟霍荣华打过交道的圈里人,都知道这是个伪君子,那些黑料他们是信了大半的,只是平时碍于情面,没人当面提过。
谁也没想到秦时曜会当众撕开霍荣华的这层遮羞布。
这是公开表示,时曜资本和荣风集团不合?
秦时曜完全没理会众人的目光,挥手喊来这里的管事。
“把霍小公子送到南尧中心医院,找霍文煜,说他弟弟欺负了我的助理,让他好好照顾一下,顺便告诉他,他这弟弟人品不怎么好,别被讹上。”
管事点头应着,喊了几个人把霍文俊抬走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笑,霍荣华的脸色又青又白,他能听出秦时曜在指桑骂槐。
先提了帖子的事,说他亲情淡薄只认钱,现在又说他儿子人品不好,拐着弯的在骂他。
霍荣华虽然很想知道自家逆子到底说了什么,但冷静下来也知道此刻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看罗然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很严重。
而且,如今这种场合,举杯换盏间都以朋友相称,其实都是面和心不合,喝酒喝的是利益,都藏着落井下石的好本事,今晚他已经被儿子毁了面子,不能再让这场闹剧持续下去。
“秦总说的严重了,文俊这孩子被他妈宠坏了,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他肯定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挨揍是应该的。”
他压下火气,说完又高举着手中的酒,先敬了在场众人一杯。
“各位,我们家文俊不懂事,搅了大伙儿的雅兴,我替他给大伙儿道个歉。”
他仰头灌下一杯酒,然后朝方为道:“今晚的花销算我的,方老弟,回头你把账单给我,我给你报销。”
方为不缺他那几个钱,毕竟两家之间的生意还没断,想客气一下推辞,秦时曜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口。
“舅舅,霍总的心意,您就收下吧,霍总不差钱。”
霍荣华明显能感觉到,秦时曜今晚一直在针对自己,刚才在那边交谈时,就夹枪带棒爱答不理。
他知道秦时曜因为霍文煜的关系,对他一直很有意见,但以前也就是疏离敷衍,今晚火药味更浓烈些,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岑汐?
酒会被打乱,方为力挽狂澜恢复了之前的氛围。
茅台香槟威士忌,香水礼服混着荷尔蒙,随着酒精的发酵,纸醉金迷的氛围感愈发强烈,每张面孔都言笑晏晏,似乎刚才只是个小插曲。
经济价值和利益把人划分成一个一个的小群体,有荷尔蒙和彩妆的碰撞,有股票促成的侃侃而谈,投行那些化身慈善者的豺狼,目光依旧全程锁定猎物罗然。
秦时曜要带着岑汐过去,岑汐拒绝,把他往前推一把。
“霍文俊得罪了罗然,霍荣华已经失去了平仁这块肥肉,但他还没走,应该是在等我,你去忙你的,我会会他。”
秦时曜带她过来,主要就是因为霍荣华,这又是在舅舅的地盘,里里外外都有自己人,所以秦时曜并不担心会出事。
“不用顾忌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你打了霍荣华,身后也有我,只有一点,别让自己受伤。”
这样嘱咐着,瞧着岑汐的背影,秦时曜还是叫来管事安排了几句。
一楼宴会厅外面是片花园,人都在里面,花园里只有稀稀落落的灯光。
岑汐在花园旁的长椅上坐下,身上是秦时曜的西服外套。
她拉了拉衣服,抬头,天上的星星稀落,不是很明亮,似蒙了尘,像极了小时候被霍荣华赶出霍家那晚的星星,也像外公离世那晚。
耳边传来脚步声,岑汐没回头,脚步声近,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怒斥。
“岑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霍荣华心里清楚,从罗然对文俊动手的那一刻,平仁已经跟他无缘了,所以他也没了讨好罗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