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章院首在此,有些话实在不方便解释。
就在此时,纪芜移开了目光,看向章院首。
她心中的确有委屈也有愤怒,可就算再生气,她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今日受了伤,且又惊又吓。
就算有侯爷为她包扎,如今有太医院院首在眼前,这样的机会也实在难得。
她必须确保自己的身体无碍,才能筹谋以后的事情。
因此,她伸出手臂,“劳烦您为我诊脉。”
章院首人老成精,如何瞧不出方才的暗流汹涌?
他估摸着是自己说错了话,歉意地向谢铮看了一眼,这才为纪芜诊脉。
比起纪明昭来,她的伤势显然要严重得多。
但好在,对于外伤方面,谢铮的处理极其妥当,又给她用了最好的药。
所以,她的恢复只需要时间即可。
“嗯,确实是没有内伤,但毕竟受了惊吓,恐会在夜间发热,再加上这位……姑娘神思郁结,老朽会在安神汤内额外添加一些药材,坚持服用些日子,会好很多。”
章院首一边说着,示意她换到另外一只手。
“姑娘,这人生漫漫数十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有些时候不必去想太多,只管向前走就是了,就算是错了,也还年轻,有机会能够修正。”
“多谢章院首,”纪芜连忙道谢。
“不必多礼,只是老朽瞧姑娘面善,便多唠叨几句,你莫要嫌弃才是。”
诊脉之后,章院首开好了方子,又说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
谢铮认真听了,亲自将他送出静思居。
“侯爷,还有一件事……”章院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
“都说伤筋动骨养百天,虽没那么严重,却也要好好养着,房事上……需注意,且年轻人略节制些,也有助于受孕。”
谢铮没有想到,章院首最后嘱咐的竟会是这件事,登时耳根发热。
“还请侯爷见谅,老朽也是奉命行事,告辞。”章院首拱了拱手,随同常柏向府外走去。
谢铮返身回到屋中。
小庶女坐在床上,抬头向他看来,脸上没有了一贯的灿烂笑容。
她没有开口,显然要等他先说。
“这件事情,我原本的打算是与夫人商量之后,就来问你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许多事,一时没来得及。”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见纪芜冷冷地笑了一声。
“既如此,侯爷大可等回到府上,再找机会与我说,可我如今听来,似乎外人皆已经知晓,只有我蒙在鼓里。”
“并非如此,”谢铮坐在床边,轻轻拉住她的手,“原本除了夫人,只有陛下知晓。”
他轻叹一声,竟将今日进宫之后的事,都说给了面前的人听。
“想来,陛下会让章院首特意来看看你,是因为他想要借着章院首,帮他瞧一瞧我心悦之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纪芜不由得一怔,愣愣地看向他,“侯爷,你方才说什么?”
谢铮抬起一只手,为她拢了拢鬓间的发,眸色温和地与她对视着。
清冷的声音从他口中低低传来,带着不曾在他人面前展示过的温柔,“我说,我心悦于你,连陛下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