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幽都县令阎立人为人证,有那片奇珍花瓣做物证,镇国宝函被荆州武氏家族藏匿的可能性大增。
狄仁杰来回踱着步子,试图搜集更多线索,以便推理分析。
“李伯,当天到过御书房的都有谁?”
“圣人指名道姓,有我,有武元庆,还有赵殿承。”
“确定就你们三个人?”
“确定。”
“谁最先离开的?”
“是我。”
“你为何要先走?”
“圣人送给武元庆一套空书匣,赵殿承帮忙打包,我就先走了。”
“这么说,武元庆和赵殿承是一起离开的?”
“应该是吧!这我就不清楚了。”
李恭进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补充道:“哎,狄郎,我近日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或许对你办案有所帮助。”
“李伯请讲。”
“是这样的。武元庆与赵殿承是同乡,均为并州文水人士,两人虽然平日里交往不多,但是也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然而近日两人却突然剑拔弩张,可谓水火不容。有传言说,华州镇国军节度使府衙的一支官商马队在巴蜀离奇失踪,赵殿承怀疑是武元庆劫掠,一再跟他讨要。”
狄仁杰不明所以,疑惑地说:“拿了人家的东西,当然要还回来。李伯,你觉得赵殿承此举有何不妥吗?”
李恭进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实话讲,华州镇国军官商马队的规模确实不小,跑一趟巴蜀进货,至少能赚百两黄金。但是,为了区区一百两黄金便与武元庆翻脸,应该不是赵殿承的本意啊!”
“李伯的意思是……两人分赃不均?”
“你觉得有无可能啊?”
狄仁杰恍然大悟道:“对啊!或许赵殿承协助武元庆盗走镇国宝函之时,两人曾有约定,只是武元庆突然出尔反尔,意图独吞国宝,所以赵殿承才不惜代价讨还属于他的那份!”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
可谓各怀心思。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
狄仁杰想着心事,将镇国宝函图和那片奇珍花瓣收好,起身打算离开。
阎四娘内心似有不舍,步步相送。
“狄仁杰!”
狄仁杰回头望着阎四娘,心思早飞到了荆州的武氏家族,愣愣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这种直愣愣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你……路上千万小心一点。这里是荆州地界,武元庆只手遮天,心狠手毒,想查办他并不容易。”
“我知道了。”
“你若回不来,我去替你收尸!”
狄仁杰终于回过神来,戏谑道:“哎,阎四娘,你这张嘴就不能说些吉祥话?非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再说了,我不是一个人,李伯和你父亲阎县令联手,不也是为了对付武元庆吗?”
无意中提及李恭进和阎立人联手,狄仁杰忽然来了兴致。
快步返回,坐回了原位。
他看一眼脑门上贴着黄符、呆坐不动的阎立人,又转向李恭进狡黠一笑。
“哎,李伯,你不是成天想着修仙得道吗?你不是每日参禅打坐,尤喜烹煮斋饭,淡泊名利,此生不问世间纷争吗?怎么突然想起与这位阎县令联手对付武元庆?”
李恭进欲言又止,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