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瞟了一眼,估摸有个十三两,也就代表,女儿这半年差不多攒下三两银子,且女儿手松花去不少,别的不说,制香还挺赚钱。
“我们哪用你的银子。”阮父拒绝,“家里不缺钱,你去府城穷家富路,多带些,我和你娘才能安心。”
阮母接口,“就是,你有银子等我和你爹老了再孝敬不迟。”
你一言我一语,硬是给她堵了回来。
阮柔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接,只得重新收了回去。
“还有十来天,好好收拾一下,能带的东西都带上,对了,你跟着一起去能带多少东西,有马车吗?”
阮母是个急性子,既然已经决定,立即就操心上了。
“娘,不着急,还有半个月呢,累了一天,你们先去睡吧。“
“这哪能不着急。“被女儿推回屋后,阮母还不停地打盘算。
“干粮一定要多带点,换洗的衣服,还有床单被褥,银子我再给她添点儿,锅碗瓢盆她不开火,还有什么?”
精神奕奕对上精神萎靡,阮父无奈,“先睡吧。”
“你先睡,我再想想。”
“对了,路上要好几天,带些零嘴,我再给做两双鞋,还有”
没三分钟,床上有节奏的呼噜声传来,阮母的头随之一点一点,不知何时倒在床上,进入沉睡。
隔壁屋中,小石头早已酣睡,阮柔也闭眼沉眠。
翌日,又是崭新的一天。
因着要去府城,店里最近都乱糟糟的一团,阮柔到时,伙计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收拾。
既是要开店,卖的东西自然占第一位,于他们香料铺而言,最重要的无疑是成香。
阮柔对府城并无多少了解,但按照陈问舟的说法,佩香、燃香在府城是一项极为常见和风雅之事,即使是普通百姓,也不会吝啬在身上佩戴香囊。
尤其府城靠近港口,经济贸易发达,刺激得制香手艺格外兴盛,尤其制香世家制出的香,不仅能在本土售卖供给百姓和达官贵人,还能出口海外挣得大笔的黄金白银。
杜师傅和梨师傅也连连点头,跟在后面补充,听得阮柔心向往之。
她在安平镇跟着两位师傅学习到底有限,且两人多少有点敝帚自珍的意味,以她如今的进度,很难再有提升,只有前往更大的平台,才能学到更多。
制香的根基打好,店里的基础款她有把握,可很多香没见过就不会做,所以一些特别的独家制香暂时还得杜师傅和梨师傅先顶上,待日后她能独当一面、亦或请到更厉害的师傅才行。
其中,有两款杜师傅新研究出来的香,香味独特、清新宜人,也是此次店铺开张的主打品牌,在陈氏香料铺反响颇为不错。
往府城要带的东西很多,加急赶制的成香、成套的香料、众人的行李铺盖,林林总总,足足用了六辆马车。
虽则搬家受累,可大家都很高兴,陈问舟带过来的仆从本就从繁华的府城过来,如今能够打道回府,自是喜悦,唯一的缺点就是算不上衣锦还乡。
店里收拾东西的同时,阮母也在为女儿出行做准备。
衣食住行药,样样齐全。
她自己没出过远门,可村里也有往外面闯荡的,一点点请教,最后整理出三个大包裹。
人要走,消息自然也瞒不住。
别看阮母在家态度百般不情愿,可出门去,还得表现得兴高采烈,一副欢送女儿奔往锦绣前途的模样,有那散言碎语的,都被她给怼了回去,一群镇子都没出过的人,哪有资格说她即将要去府城闺女的闲话。
但这丝毫阻止不了她要离开的消息,成为今日村里的热门话题,三五成群,悄悄议论的,不在少数,便是想要阻止也力有不及。
杏花村与小溪村仅十来里路,两个村子通婚众多,自然就有传进周母耳朵里的。
经过几次被无视,周母已经明白,自己左右不了前儿媳丝毫,面对一群看笑话和酸言酸语的,索性无视,反叫众人看了好一通无趣。
周母自然不是心胸宽广,而是实在有心无力,原因在于小儿子周青沐闹着要读书。
原先周家两子,大儿子天赋惊人,周父周母寄予厚望,自然就忽视了小儿子,待大儿子坠崖身亡,仅剩的小儿子就成了香饽饽。
他们本已歇了指望儿子改换门庭的心思,奈何小儿子看大哥读书受重视,心中不知何时也生出野望,忍耐了小一年,今春私塾收徒,硬是闹着要去读书。
今时不同往日,周家光景大不如前,哪里供得起一个读书郎。他们不同意,小儿子就在家整日哭嚎,搅得周父周母心力交瘁,哪有空管外人风光还是落寞。
阮柔前往府城的事情到底还是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