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离开后, 阮柔没有再打听田家的消息,却仍在曹娘子的口中听到,不过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眼下,她正和阮父阮母一起忙着搬家。
清晨, 路上行人不多, 也没要别人帮忙, 收拾了一马车的行李, 阮父自己赶着马车,阮母、阮柔和小石头三人跟在后面,一路慢慢悠悠。
两处宅子相隔不远,约莫两刻钟的时间, 他们就来到了新宅子。
原先的下人们已经提前被撤出去,如今空空荡荡, 正等着新主人的入住。
特制的牌匾被阮父挂上去, 红底配金的“阮府”两个大字格外喜庆。
“真好啊。”阮母抹抹眼睛, “慧娘,你也算在府城扎了根。”
“娘, 大好的日子哭什么,”阮柔安慰着,“进去吧, 还有的忙呢。”
“对对对, 瞧我, 高兴的。”阮母复又露出笑容来。
推开大门,宅子是早已收拾好的,院子整洁干净、屋子门扉紧锁,安静中透着井然有序。
阮柔住主屋, 阮父阮母和小石头分别住东西的侧卧,除此外,宅子还有很大一排房间,她也早已规划好了用途。
其中一间做书房,等后面添置些笔墨纸砚,再摆上些常见的书本,她和小石头都能用。
还有一间工具间,专门给她在家制香,另还有一间则用来放成品和珍贵的香料,将她做过的香都一一展示出来。其实她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但之前在旁人屋檐下总不好要求过多。
最后,是给阮父准备的木工房,砖瓦砌就的房屋无疑比乡下简易的木工房好上很多,不透风不透雨的,阮父看着笑得合不拢嘴。
前院种着各色花卉树木,他们并没有动,可后院,则被改造成了一大片菜地,此刻一片荒芜,阮母已经踌躇满志计划着要撒上种子,争取尽快吃上自家种的菜。
阮母将被子全部铺好,今儿一天请了假,不用去铺子里,阮柔躺倒在上面,感受着棉被的温软,满足地发出叹息。
所以说啊,还是自己的宅子住着好。
搬家第一天,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阮父阮母也不招呼她,自顾出了门,不一会大筐小筐地回了来。
“慧娘,你记得晚上请曹东家和铺子里的伙计过来吃饭。”
“知道,提前说过了。”阮柔应着,他们在府城认识的人着实不多,一个暖房饭也请不到什么人,就铺子里的那些熟面孔。
“下午再去请一下。”阮母埋怨看着她,“你如今能有这些,多亏了曹娘子,人对你好,你也要对人好,这关系才处得下去。”
这些简单的道理,阮柔自然懂的,只是两人的关系,阮母还不是太清楚,她和曹娘子算是都在替陈问舟打工。。
为了准备晚上的大餐,中午一顿只简单吃过,阮父阮母热火朝天地忙活着,阮柔和小石头帮忙择菜,一家人和乐融融。
阮柔见气氛正好,顺势提起,“爹娘,你们既然要来府城住,家里的事情是不是要处理一下。”
“是啊,”阮母叹息,“还有好多东西要搬过来,你是不知道,府城这东西是真贵,我和你爹看了都咂舌。”
“府城嘛,”阮柔接话,“钱还够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们点?”
“不用,才用了十来两,还多着呢。你也是,有了钱不要就想着嚯嚯,你那些银子不拘是存着、还是买田置地,总归有用处。”
阮柔嗯嗯应着,压根没听进去,她赚钱就是为了花的,上一次知道节省还是前世在阮家,那时处处不如人,有什么用什么,压根没有挑剔的余地,倒是后来进了宫,再艰难也没真的缺过什么。
阮母见她听不进去,又是一声叹息。
正在劈柴的阮父见状忙提起,“我这几天到处逛,也多看了眼,府城周边的田地比我们那里要贵不少,良田得10两银子一亩,不过买了总是不亏的。”
阮母同时抬头看着闺女。
被两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阮柔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毫不迟疑,“买买买。”
她不懂种田,可阮父阮母跟田地打了一辈子交道,显然十分看重田地,宅子只能保证他们有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田地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阮父阮母齐齐露出喜色,“刚好我问的牙人手头有个庄子,足足八十亩地,我去看了眼,五十亩上好的良田,一十亩中等田,十亩旱地,打包价一共七百两银子,不过主人有个要求,原先庄子上的庄户没有问题不能轻易动。”说起来也是个好主家了。
“七百两啊,”阮柔喃喃,钱她肯定够,可看着阮父阮母眨巴着眼睛一副期待的模样,怎么总觉得自己上套了呢。
罢了,上套就上套吧,反正她钱够花就行。
“行,我待会去拿钱。”阮柔大手一挥定下。
“那下午我们就去过户。”阮父显然很着急,一点不想耽误。
阮柔瞧着他,这是真好事成双啊,一天内进宅又买地。
“那爹娘你们去吧,我下午要回铺子里一趟。”
阮父阮母对视一眼,眼中是一模一样的神色,阮母道:“你心还真是大。”也不怕他们卷着钱跑了。
虽然他们肯定没这想法,可乡下人家看重儿子,坑闺女的不是一个两个,见的多了,也该生出几分警惕来。
“对爹娘你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你们要是愿意拿,我还更高兴呢。”偏偏相反,钱财上,阮父阮母恨不得跟她分得特别清,一点便宜都不想占,搞得她也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