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美玉冲过来就要打人。
这会儿没有别人,她一定要狠狠教训这小瘪三一番。
前几天她那个娘出院时,拿走了吉秋萍那么多好东西,她早就眼红了。
肯定是这小瘪三在吉秋萍面前说了什么,那个老贱人才抠搜的要死,明明自己有一堆不吃的东西,却一点都不分点给她。
梁书弗才不怕钟美玉动手,她和这里的护士们关系都不错,只要大喊一声“救命”,就会有人进来帮忙。
在她刚要动之前,忽然一个人冲了进来,将马上要扇到她脸上的巴掌挡住了。
“啪嗒”响亮一声,钟美玉的巴掌打在了那人的手背上。
“你没事吧。”那人却第一时间问她。
梁书弗愣愣地看着来人,嘴巴迟缓了一下才跟上脑子,“谢谢。”
钟美玉扭头,刚想骂人,“那个小兔崽子——”
然后又看到了上次瞪她的那个少年。
她可打听清楚了,这个少年的家世不简单,不是她能招惹的。
可要让她放过小瘪三又不甘心,只能弱弱地争辩,“是她先胡说八道诬赖我偷苹果,我才——”
“钟美玉,小弗可没有污蔑你。”
苏兰扶着吉秋萍从门外进来,两人都是脸罩寒霜。
“吉老师,你是什么意思?”
钟美玉叫起来,“我什么时候偷你苹果了?虽然你家条件是比我家好,但也不随意诬赖我们这些无产阶级工人。”
吉秋萍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小人,另外一种就是毫无人性的恶棍。
钟美玉就属于小人。不是因为她偷窃了水果,而是偷窃后不仅不承认,还要倒打一耙,搞什么阶级对立。
她的姐姐姐夫,就是因为被小人揪着莫须有的阶级问题而吃了许多苦,她在乡下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被打下来改造的人。
他们本该有着灿烂的前途,为国做出更多的功效,却被那些小人侮辱,有些甚至却死在了黎明前。
“要是不是你偷的,你怎么知道吉老师的苹果少了?我们刚刚只说了水果,可没说哪种水果。”
梁书弗道。
“这,这——”钟美玉傻眼,她强辩,“这最常见的不就是苹果。”
“是吗?”
宋征扭头指着姨婆床边的桌子,“上面只有香蕉和橘子,可没有苹果。”
钟美玉一顿尴尬,结结巴巴还要反驳,“可能那天有……”
这话简直不打自招,要是她不盯着人家,怎么知道人家的苹果少了。
见自己的话圆不过去,又怕被追究,钟美玉连忙躲出去了。
待人一出去,吉秋萍就上前来拉着梁书弗的手,“小弗,今天怎么过来了?你妈身体还好吗?”
“我妈身体好多了,已经去上班了。今天我刚好过来送货,就来看下您。”
“一大早送货,累不累呀?”
吉秋萍知道他们抓了泥鳅黄鳝之类卖给医院食堂,不仅没有看他们,反而觉得他们很有想法。
“不累,现在虽然忙,但是有奔头,我们全家都很开心。”
梁书弗笑得灿烂。
吉秋萍大概知道她家情况,她并没有站在高人一等的位置去同情她,只是点着头道:“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不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要注意劳逸结合。”
“嗯,我们会注意的,吉奶奶你也要多保重身体。”
苏兰在一旁,也和梁书弗说了几句,“小弗,你昨天报名了吗?接下来是不是要上初中了?”
“是的,苏阿姨。”
“我家宋征和你同届,以后你们可以互相同通信,交流下学习心得。”
苏兰看了下自己儿子,示意他说话。
宋征没想到自己母亲会忽然提起这茬,之前父亲让他和表姨家的女儿多交流,帮她提升下成绩,母亲可是用初中学习任务重的借口帮他回绝了。
怎么现在让他和这个丫头通信了?
梁书弗见宋征脸色都气地涨红了,她生怕他们母子吵起来,让苏阿姨难做人,连忙委婉拒绝。
“我们乡下中学和县城中学的进度可能不一样,我就不——”
哪知宋征变扭地打断她,“以后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给我写信。”
说完还将家里的具体地址抄了一张撕下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