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老太太瞠目结舌, 他们居然就这么被关在门外了?
那个男人还是博士?
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楚方见秦峰这么不客气,好奇地问:“谁呀?”
“应该是你父母。”没有自报家门,那老太太跟楚方又有几分相像, 秦峰也不敢确定。
楚方娥眉微蹙:“谁?”
“楚先生和楚太太。”
楚方拉开秦峰,秦峰往后踉跄了两步, 稳住身体就想跟上去,忽然想起一件事, 立即转去卧室。
楚方三步做两步走, 猛的打开房门,看到倍感熟悉却又看起来格外陌生的两人,脑海里浮现出深深疑惑。
——他们怎么来了?他们来干嘛?
“不认识了?”楚父阴阳怪气地问。
楚方眉头微蹙,几年不见她父亲怎么一点没变,还跟以前一样讨厌。
“你谁呀?”
楚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秦峰走出卧室,不客气地笑出声。
随着声音传到门口,楚父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楚方见状准备关门。
然而被她妈快一步挡住。
楚方定定地看着她。
她妈不得不好好说话,“我有事问你。”
楚方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但并没有请两人进去。
她妈眉头微皱,“你要在这里说?”
楚方很想说“不”, 可她又怕她妈大喊大叫,把楼下的邻居都嚷嚷出来。
以前楚方不信她妈这种优雅半生的女人会像个泼妇一样歇斯底里。可经过那次摊牌,她妈什么污言秽语都能脱口而出, 骂她的话甚至比五里墩的泼妇骂街还难听, 楚方震惊之余, 也不敢再跟她搭腔。
他们进来以后, 楚方坐到他们旁边沙发上,沉默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楚母颐指气使地问:“客人来了都不知道倒杯水?”
楚方习惯性起身。
秦峰按住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老两口, “你们在港城呆久了,港城又是前年才回归,可能没听过《我的祖国》这首歌。”
楚父看向秦峰,“你什么意思?”
难道是嘲讽他学历低?
秦峰:“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那里面有一句歌词,前一句是‘朋友来了有好酒’,后一句是‘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
楚父愣了一瞬间,意识到他什么意思霍然起身,指着他,“你骂我豺狼?”
“有吗?”秦峰反问。
楚父噎了一下。
楚母立即说:“那就是骂你自己。”
“没想到人还没老的不能动,脑袋先瘫痪了。”秦峰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楚母的呼吸骤停,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看到秦峰一副老神在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坦然自若,就等着她自投罗网的模样,顿时不敢说了。
秦峰问:“你们大老远过来,就是来教训楚方的?要真是这样,那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意图行凶。”
“我们行/凶?”楚父震惊。
两位老人冲两个中年人行凶?他脑子没问题吧。
秦峰点头:“在公安来之前我会下楼装成楼下的邻居。要不试试?”
楚父不敢置信。
这哪是博士,比地痞流氓还会耍无赖。
楚方的母亲道:“让他打!”
秦峰冲楚方伸手。
楚方了解秦峰,他做事有分寸,于是就把手机给他。
楚父提醒她:“我可是你父亲。”
秦峰:“拜你们所赐,滨海没人不知道楚方跟你们断绝关系了。如果不怕公安过来就把你们带回去审问,那就大胆地告诉公安你们是楚方的父母。”
“你——”楚父语塞。
楚母悠悠地对楚方说:“那我也不介意告诉滨海市民,秦渺渺是你亲儿子。”
秦峰下意识停下。
楚方问:“你们查我?”
楚母哼笑一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何况你们认识的时候都三十多了。又不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说出最后一句,不由得看向秦峰。
秦峰:“所以你们就根据渺渺的出生时间推测出他就是被你们丢弃的那个孩子?”
楚母点头:“这点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们家给那个老和尚修坟,寺庙的和尚逢年过节去祭拜,我们也不会一到那边就打听到那个老和尚,接着从其他和尚那里打听到那个老和尚是在什么地方捡到的那孩子。”
楚方想说什么。
秦峰拍拍她的肩膀,暗示她稍安勿躁,“你们是要把这个消息卖给记者?”
“别说那么难听。”楚母睨着他道。
秦峰好笑:“那你觉得记者对我和楚方以前就认识感兴趣,还是更想报道你们扔孩子的经过?楚方的前未婚夫一家还在港城,记者好像还不知道楚方为什么要跟他退婚吧?”
楚母脸上的嚣张不在。
秦峰冷笑:“自己一屁股屎,还来威胁我们?你就算告诉记者又如何?爱好八卦的人们也只会为我们的破镜重圆而感动。只会同情我儿子秦渺渺身世曲折。”
楚母忍不住攥紧自己的手。
楚父盯着楚方:“你儿子好像还不知道真相吧?”
楚方的脸色微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反问:“你觉得呢?”
秦峰又问:“不知道真相的话,你觉得我和楚方至于蹉跎这么多年?”
楚父半信半疑:“既然这样,你现在打电话告诉他。”
楚方的心提到嗓子眼,努力让自己镇静:“你们大老远找过来,还跑去半山腰的寺庙查渺渺的身世,只是想告诉他他是我生的?”
楚父的身体放松下来,靠着沙发,“不说也行。”
“条件?”楚方问。
楚母:“我们也不为难你。卖股份的钱还给我们,我们把此事烂在肚子里。”
楚方不禁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今年股份,明年就有可能是我的公司。”
她父亲立即说:“我可以给你写个保证。”
“那是爷爷送给我的。”
她母亲道:“股份姓楚,是楚家的东西,楚家的东西都应该由你哥继承。”
秦峰实在好奇忍不住:“你是女人吗?同为女人你不疼女儿,居然帮儿子为难楚方。真给女人丢人!”
楚母的脸色微变。
楚父道:“她是女人,也是楚家的女主人,楚夫人,她这么做完全是为楚家的利益,跟楚方是不是她的女儿没关系。”
“重男轻女就重男轻女,有什么好丢人的。楚家利益?说的好像楚方姓秦一样。”
楚父反问:“嫁给你不姓秦?”
“你以为我是你这老封建?”
楚父呼吸骤停,“你——”
“你敢说楚方是小儿子,你们还要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楚父语塞。
楚母扯一把他:“甭给他废话。”
秦峰问:“如果不给,你们是不是立即去首都?”
楚父意识到不能跟他扯太多,博士聪明脑袋灵活,他不一定扯得过,“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秦峰笑着问:“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啊。”
楚母:“那也是被你们逼的。”
秦峰再次问:“可据我所知,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并不是你们送给楚方,而是白纸黑字的遗嘱。”
楚母点头:“他爷爷老糊涂了。”
秦峰无奈地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
秦峰:“那份遗嘱如果无效,你们早起诉楚方了。遗嘱有效,说明楚方的祖父立遗嘱的时候很清醒。”
“你别跟我说那么多。”楚父摆手。
秦峰点头:“好吧。楚方,给公安局打电话,就说这两人敲诈威胁你。”
楚母下意识看她丈夫。
楚父:“让他打。”
楚方看向秦峰。
——真打啊?
秦峰从兜里掏出一很小的东西,“回头得好好谢谢我那个干刑事侦查的朋友。要不是他提醒我们,这次去港城定做衣服,我们怎么可能想到买录音笔啊。”
楚父脸色煞白。
楚母禁不住抓住楚父。
秦峰看向夫妻俩,“还打吗?”
楚父指着秦峰,怒不可遏,“你你——卑鄙!”
“你不卑鄙大老远过来查我和楚方?”秦峰反问。
楚父的脸色复杂。
楚母叹气道:“楚方,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楚方看着她母亲想求她依然不愿低头,觉得可笑,“秦峰刚说过,我们去港城定做衣服。你们真走投无路,我不信借我钱还没还的那些人不当成笑话一样说给我听。”
秦峰也不信:“就算公司破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看向楚方,“楚夫人这些年应该存了不少珠宝首饰吧?”
楚方看向他母亲。
楚母恼羞成怒,“你让我卖首饰?”
“那看来还没走投无路。”楚方起身,“请吧。”
楚父:“你真要做这么绝?”
楚方好笑:“说得好像我逼你们一样。”
楚父无言以对。
秦峰晃一下录音笔,“你们猜对了,渺渺确实不知道楚方是他亲妈。并非楚方故意隐瞒,而是你们做的事太下作,导致楚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