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夏意突然间门自信心爆棚, 既然李甜这个小学毕业的人能学习,那工厂里的工人是不是也该学习?
白天没空,那么晚上呢?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村里还有扫盲班儿, 现在大家都是军官的家属了, 再没文化也说不过去啊。
学,必须得学。
不过这事儿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 还得跟领导商量,如何请老师, 怎么安排三班倒的工人上课也是个问题。
眼下来说,还是得督促着李甜学习。
既然李甜松了口说学习, 那赵夏意也不会心软,先让她学习语文,毕竟语文相比较来说容易一些, 后面再循序渐进的学习数学和其他的知识。
而且李甜明显底子比她还差一些, 那就不要为难的去学数理化, 去学背诵多的文科能更快一些。
赵夏意就这么打算的, 也这么跟李甜说的。李甜有些懵, “学这么多有用吗?”
“怎么没用。”赵夏意说,“你以为小文章随便就来的吗?而且每个人的特点和长处也都不一样,都得点出来。没有积累是不会写的, 所以不想被淘汰被抛弃,那就只能好好的学习上进。你要知道, 厂子是为了安排军属设立的, 你不是军嫂, 势必要多努力才能留下,明白吗?”
李甜忙不迭的点头,“明白。”
她终于有了危机意识, 要赵夏意来说这是好事。
而且李甜年纪小,这时候学习能力也强,脑子也正是好使的时候,引导着学学兴许也能考个学上?
至于工厂的那些军嫂,她也不求能学成什么样,好歹能识字儿有个小学文化,会认字儿会写字儿那也很不错了。
俩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学习,李甜偶尔看赵夏意一眼发现她学的特别认真。
于是她在心里想,难怪赵夏意比她大了两岁就会那么多东西,原来是因为赵夏意一直学习进步啊。她娘说让她好好跟赵夏意学本事,那么学着读书也是本事了?
李甜突然就来了干劲儿,背诵的时候也快了许多。
学到九点赵夏意就停下了,然后问李甜有没有不懂的,“咳,虽然我水平也一般,但语文还不错能给你讲讲。”
李甜摊开课本说,“我也不知道,我就背诵下来了。”
赵夏意有些意外,说了一篇让她背,结果李甜一字不错的背下来了。
赵夏意:“……”莫名的就很羡慕,她脑瓜子背诵的时候虽然也很不错,但是跟李甜比还是差了点。
赵夏意不吝夸奖,“这很不错,但是光背下来还不行,你得理解这文章的意思才记得牢固,有一些词语的意思也得记得牢固。你看上头这些标记的东西,最好都记住。”
李甜点头,“那我知道了,我继续背。”
赵夏意摇头,“今晚就到这儿,后面再学吧。走吧,洗脸刷牙去。”她目光落在李甜冻的裂口子的手上,倒水的时候倒了热的,“你烫烫手,一会儿抹点凡士林。”
李甜嘿嘿笑,“不用,我习惯了。”
“那不行,把手冻了怎么拿笔。”赵夏意说着把她手摁水盆子里了。
李甜的手触及到热水顿时疼的一哆嗦,赵夏意也不松开她,“现在知道疼了?再冻下去你手不打算要了?而且这样太丑了。”
李甜乖乖的烫着,“我不拿了。”
赵夏意松开她然后去刷牙,“多烫一会儿。”
烫了手赵夏意又给她抹上凡士林,再让她去炕洞那里烤烤,这才上炕睡觉。
李甜说,“赵部长,你人真好。”
赵夏意:“下班时间门你可以叫我夏意姐姐或者赵姐,叫赵部长干啥,我年纪轻轻的把我叫老了。”
李甜嘿嘿笑了笑,“夏意姐。你人真好。”
赵夏意就有些得意,“那当然了。”
不过长这么大,同龄人说她人真好的还真是不多,这种体验还挺奇怪的。
俩人说了会儿话赵夏意就睡着了。
天一亮赵夏意醒了,然后发现李甜不见了。
很快她就知道李甜干嘛了,李甜在院子里烧火做饭呢,见她醒了李甜说,“姐,小米粥熬好了,还炒了一点咸菜,咱卷煎饼吃。”
赵夏意打着哈欠洗脸刷牙,“你几点起的?大早上的不用那么早,去食堂吃也行。”
随即她想起李甜没有他们家属院的粮票,便说,“咱们去厂里食堂吃也行。”
服装厂的食堂很小,供应的饭菜也少,不过早饭还是能吃上的。
李甜嘿嘿笑了声。
早饭后俩人便去上班,赵夏意将她写的奖惩制度完善好,然后拿去给裴如男过目,最终呈现出什么样,还得看领导怎么修改。
她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就忍不住相互看了眼,然后讨论这事儿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蔡志英打断她们的讨论说,“当然是好事儿了,有人挨罚就有人奖励,那不就是白得的?”
但同样的,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上班时间门打毛衣了,太显眼了。
不过众人也没说,等着最终结果出来。
而办公室内,裴如男也在看赵夏意写的奖惩制度。
奖惩制度其实内容并不多,最主要的就是约束工会人员的日常行为。
从上班时间门到仪容仪表,再到工作完成程度,都详细写了标准。
这中间门有部门内部长打分,最后则是主席统领打分。
至于最后谁罚多少钱,谁奖多少钱,部长提名,主席定夺,各部门间门也相互监督,防止各自部长维护各自部门人的情况。
当然要赵夏意说最好设立一个监管部门,但工会人也就这么几个,很没必要,所以就没写。
裴如男看她写的很完善了,便点头说,“不错,就这么办吧。”
赵夏意点头出去了,之后裴如男给工会的人开会详细讲解了这份奖惩制度,还将这制度让宣传部的人抄写一份就贴在办公室里大家相互监督。
在制度下面,裴如男放置了一个盒子,上面掏了个洞,“迟到的自觉罚款,大家相互监督。”
赵夏意便让李甜抄制度,温亚青忿忿不平觉得赵夏意偏心。赵夏意就问她,“就你写那狗爬好意思贴那儿让大家看?不嫌辣眼睛?”
温亚青眼直接就红了。
赵夏意不管她,之前仓库的墙拆了重新盖了,那边的墙上还得刷油漆,赵夏意便和李甜去领油漆桶去刷大字儿,至于画……画什么画,冻死了,写个油漆字儿已经不错了,明年春天再说吧。
她俩要走,温亚青就有些慌了,“那我干什么?”
以前还能打毛衣,现在打毛衣会罚钱,那得干啥?
赵夏意便说,“闲着没事儿就看看上级下发的资料学习文化知识,再不济就练字儿。”
她发现到了冬天工会真没多少工作,但赵夏意绝对不能让人闲着,那就练字儿吧,不然以后什么活都让她和李甜干多受罪啊。
哪知才出了门,刘芸手里就捏着她写的制度来找她了,“赵部长啊,咱谈谈?”
赵夏意想到昨天刘芸说的话,便点头说,“您和裴主席说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