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今觉得口干,抬眸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咬牙撑着胳膊,努力一点点坐起身。
等她靠在床头上的时候,额头已是布满汗水,但她却是轻轻喘息着,露出一抹由心的笑。
转目看向床头柜上的那杯水,她深呼了一口气,试着去拿那杯水。
但始终有些距离,就在她费尽力气,颤抖着指尖,碰到杯子准备拿起时,手却突然失力,眼睁睁看着水杯落在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垂目注视着地板上的玻璃残渣,手死死捏住被子,努力压抑着快要瓦解的情绪。
现在的她……就连最基本的杯子都拿不了!
闻声,李姨立马跑进来,看到地板上的狼藉后,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嘀咕:“迟小姐,我不是都说了嘛,有事喊我就行,你现在本来就动不了……”
“对不起。”迟今忍着眼眶里的泪,鼻音很用和她低声道歉。
李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收拾好碎渣,连忙笑着说:“您不用道歉,我本就就是先生请来照顾您的,我就是嘴碎,忍不住和您说说,您现在腿动不了,什么都跟着干不了,又不愿意做轮椅,那就干什么都不方便……”
“你出去吧。”
迟今克制着哽咽打断她的话,但一滴泪却是顺着脸颊,落在了被子上,形成一小摊湿漉。
李姨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忍不住劝说:“沈姑娘,我怎么年龄也大你这么多岁,算是长辈,还是想和您说说,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您总要接受现在是不是?总是这么麻烦先生抱着你干着做那,时间长了,先生肯定心里有意见,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对于她的话,迟今靠在床沿上,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
李姨张了张嘴,还想劝慰她两句,但见她神色憔悴,眼睛红肿,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出卧室。
听着关门的声音,迟今就像闻所未闻一般,靠在床沿,望着窗外的天从白变到黑,一动不动。
期间,李姨问她想吃什么,她也没有回答。
她没说,李姨就也没做,怕做出来她不吃,到最后浪费。
周津知是凌晨回来的,脱掉沾有寒气的大衣,出声询问:“她睡了吗?”
“应该吧。”李姨不确定的回答。
周津知微不可察拧了下眉,又问:“她今天都吃什么了?”
最近这段时间,迟今每天都只会吃一顿饭,从原来的九十多斤,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掉成了七十斤。
他每次抱着她,都觉得她轻的吓人,甚至强烈一点儿的风吹来,好似都能将她吹走一样。
李姨如实回答:“迟姑娘没说吃什么,我就没做。”
她话音落下的一刻,周津知脸色就沉了下来:“我让你来是照顾她,不是让你来享福的,懂吗?”
此时他身上没了面对迟今的那份温和耐心,而是变得冷冽,李姨立马点头:“懂,懂。”
周津知不再看她,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的一幕,却让他火的全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