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室内,曾阿花坐在桌子一头,另一头坐着周游和一名负责记录的警员。
为了不让曾阿花在问询过程中产生紧张情绪,对此次事件关注的一众领导,均被周游拒之门外。但他们依旧可以通过单面镜看到室内情况,甚至能听到周游与曾阿花的对话。
对于曾阿花的身世和遭遇,周游并未去同情,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水深火热。
但从其劫持校车之初,就没想过伤害这些孩子,也从未真正用孩子的生命安全来威胁周游帮其寻人,这点让周游有些触动,也是他痛快答应下来的主要原因。
周游知道毕满仓这个人必定难寻,不然曾阿花也不会以身犯险,虽说她不识字,可法律还是懂的。可能她已经用尽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辗转各地,耗费多年时间,依旧没有丝毫收获。
最终,心中执念逼迫她孤注一掷。
校车上曾阿花的讲述并不全面,周游听得也是一知半解,很多细节还需要通过曾阿花慢慢回忆来完善。不过,警方已经根据现有线索,去排查毕满仓其人。
“曾姐,我已经向警方说明原委,相信会对你量刑处置,但你应该也清楚,你的行为触犯了法律,惩处是免不了的。”
周游看着满面沧桑的曾阿花,安慰道。
曾阿花挤出一丝笑脸,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结果,应该也在她意料之中。
见对方情绪稳定,周游再次开口:“曾姐,接下来我需要问些关于毕满仓的问题,你不用急着回答,可以慢慢想一下。”
曾阿花抬起头,用希翼的目光看向周游,用力点头。
周游:“之前你提到,你们双方从不会刻意去询问对方的家庭情况和住址,那你有没有从日常生活中,了解到有关这方面的信息?比如毕满仓曾提到家中有几口人、家附近有什么建筑或景点之类的。”
“我恍惚记得有次在按摩店,一个外卖小伙走进来,他说他的弟弟也有这么大了。因为他很忌讳别人询问他的家庭,我就没有搭话。”曾阿花沉吟着回忆,接着又摇头道,“至于你刚说的家附近有没有景点什么的,我没听他提起过。”
没等周游开口,曾阿花像是再次想起什么,急忙补充道:“我只记得他第一次从家中回来时,抱怨下过雨的山路太难走。”
周游点头,想来毕满仓的老家处在一个交通极为不发达的地方。
沉默一会后,周游再次问道:“那名外卖小伙看起来比毕满仓小多少?”
“估摸着有五六岁的样子。”
“在他第二次离开前,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或是提到回家要做什么?”周游追问。
曾阿花摇头,“没什么反常,只说回家看看老人。我还提醒他多带两个塑料袋,要是再赶上下雨天,可以把袋子套在鞋上边,他说不用,这次回去不走那条路。”
“曾姐,我有个疑问,听你的意思,你很肯定他会回来?!”周游思考半天,还是问出口。
果然,曾阿花听到周游的问话,脸色开始变得暗沉下来,低下头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