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葭葭回到兰苑,心中憋气,都是将军府的女儿,凭什么差别待遇那么大?虽然她是庶出,可嫡出又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不是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么?她廉如意不过是运气好,捡了个主母的肚子爬出来而已!
廉葭葭气呼呼的猛灌了几杯水,伺候在廉葭葭身边的丫鬟见她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廉葭葭本就受了气,如今见到一个丫鬟都敢嘲笑自己,哪儿还忍得住火气。
“你笑什么?你在笑我么?我再不济也是个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丫鬟不欲和她争执,虽心中对她这个主子的自视十分不屑,却也低垂了眉眼,沉默无声。
哪知廉葭葭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见丫鬟沉默不语,反倒更来了兴致,一肚子的邪火正没地方发,便冲那丫鬟扬了扬下巴,“你,叫什么?”
“奴婢绿萼。”
“绿萼,想来你能在王府里当差,规矩是学过的吧?不敬主子,该当如何?”
绿萼抬眼看了看廉葭葭,见廉葭葭正仰着下巴,倨傲的看她,深吸了口气,还是说道:“不敬主子,杖责三十,情节严重,逐出府外。”
廉葭葭闻言点点头,“也罢,我是初来,看在你也是初犯的份儿上,便不罚那么重了,你就自己掌嘴三十好了。”
绿萼闻言愕然抬头看着廉葭葭。
“怎么,你还不服气?”
绿萼一忍再忍,却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您也算是主子?你算是哪门子的主子?您不是得了皇命来伺候王妃的么?王妃大人大量,让您能安逸的住在这里,您好到,真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廉葭葭被绿萼这一同抢白,脸色霎时便的很难看,她虽一直过得不算太如意,但好歹也曾是贤王的侧妃,当真没有丫鬟在她面前如此不给她留面子的。
当即便恶狠狠的瞪着绿萼,“有胆你再说一遍试试?”
王府上下对皆是十分不齿廉葭葭,虽然知道廉葭葭是王妃娘家的庶妹,却也知道王妃与她关系并不好,她一门心思的削尖了脑袋想往正院钻,揣的什么心思,不言自明,王府里的家仆都知道王爷对王妃的专情,这在王府中可是一大美谈,如今冒出个想要爬姐夫床的不要脸的货色,对她客气点,那也是看着王妃的面子。
如今她自己撕下脸面来,谁还能真敬着她不成?
“再说十遍又怎样?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您倘若想听,奴婢便多说几遍给您听?倒也好时刻提醒着您,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做那痴心妄想的美梦了!”绿萼是从落霞山别院调至王府的丫鬟,本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见廉葭葭如此不识抬举,便抹下脸来,一点余地也不留的说道。
“你!你一个丫鬟,好大的狗胆!我如何不消你来指手画脚!”廉葭葭被气得不轻,但想到倘若真闹到了廉如意面前,廉如意未必会帮着自己,便只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强压下火气,“哼,不管我是不是主子,如今是你伺候我,我何须与你多说,滚出去!”
说完便进得里间,将自己扔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绿萼见她偃旗息鼓,自然不会再揪着不放,冷哼一声,转身出门。
廉葭葭却是在盘算着,该什么改变一下现状呢,如今连一个丫鬟都敢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还不是廉如意授意的么?廉如意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自然能指使的了王府的下人。想到自己前世以及今世在贤王府的地位,廉葭葭唇边露出笑意,倘若能使那封神俊逸的寿王的心偏袒向自己,不怕这院子里的丫鬟们不倒戈。人不都是见风使舵的么,她也真是,和一个丫鬟置什么气!
如今的关键是,自己被远远支到这兰苑,连内院都进不去,见不了寿王的面啊?是得想个办法,给寿王留个不可磨灭的印象,让自己在寿王心中有了位置才行。
且不谈人厌狗嫌的廉葭葭想到办法没有,小陶倒是还惦记着早上让廉葭葭那么狼狈的黑霸。得了空,又来到丰怡园,第一件事倒不是狗腿的往赵爷面前凑,反倒是先来到獒舍,带着一大包骨头来慰问黑霸。
“黑霸你真棒,早上看那女人丢脸真是一天心情都是美美的!不如明日我还带着你去吓唬她?”
黑霸半卧在獒舍前,倨傲的看着小陶,似乎再嫌弃她的小儿科,待小陶拿出骨头,它也只是斜看了一眼,才懒洋洋的起身叼起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