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贤王已经死了,就算他当年有欺君之罪又怎么样?这个‘大礼’此时才送来,可是有点儿晚了。”廉世远叹道。
若是冯毅能早一点将这个女孩儿送来,早一点揭出贤王欺君罔上的罪名,或许就不会给贤王留下勾结蜀地将领,举旗谋反的机会,朝廷也用不着大张旗鼓的南下征讨。
这一连串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那么,自己和寒梅也就不会遇上山贼,不会让她凭白受了那般屈辱……
廉世远正暗自感慨着,廉将军却是说道,“朝廷征讨蜀军,劳民伤财,蜀地一带更是有许多无辜百姓在战乱中枉送了性命。蜀军却已有金矿为名,鼓吹战胜后会大肆嘉奖当地百姓。如今蜀军被剿灭,蜀地一带百姓,对朝廷倒是颇有怨言的。”
“百姓怎的这般是非不分?这般的糊涂?那贤王乃是乱臣贼子,岂能让他得胜?!”廉世召气愤道。
“不管百姓是不是糊涂,但是贤王揭竿而起的时候,打的是太子不忠不贤,枉为人君的旗号,若能在此民怨载道的时候,揭露贤王铁证如山的欺君之罪,对平息蜀地民怨,大有裨益。”廉将军淡声说道。
“既是如此,爹爹有何打算?”廉世远问道。
廉将军却抬眼看了看两个儿子,“我将此事向你们和盘托出,就是想问问你们两人的想法,你们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都没有说话。
廉将军却率先看向小儿子廉世远。
廉世远说道:“既然冯毅并非父亲的孩子,只需言明此事,再将他与那小女孩儿都交由圣上处置便是,与我廉家没有半分关系。”
廉世召却是皱着眉,半晌都没有说话。
廉将军看着大儿子道:“你可是有不同想法?”
“我总觉得弟弟这样做,太过凉薄了些。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廉世远闻言,端起茶盏,抿嘴而笑。凉薄?冯毅以及那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本来就和将军府没有半分关系,虽说他亦是被容妃利用,可他抱着侥幸之心来将军府冒认,不就说明了他本质上就是个贪图享乐之人么?
自己所提做法,太正常不过,有何凉薄之处?
廉将军轻叹一声,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自己曾一度不重视的小儿子,如今已经长大了。自己曾一直看好的大儿子,却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莫非,日后廉家的门楣确是要靠小儿子来撑起么?
见爹爹先走出了书房,兄弟两人也起身跟了出去。
“二弟,你不是贯会猜的么?你猜爹爹刚才为何摇头叹息?是不是爹爹也觉得你的做法太过无情?”廉世召低声问道。
廉世远眼角轻挑,“我不用猜也知道,爹爹定然不是为我,而是为你叹息。”
“为我?为我叹什么?”廉世召问道。
廉世远却已经追着廉将军的步伐走远。
廉世召摇了摇头,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