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静安现在住的地方是他在春城的房产,秦景瑜和常笙分手时在这里住过几天,请的保姆晚上会回家,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
是一个带花园的两层别墅,地下室是褚静安健身房,一楼休闲室,二楼起居室。
褚静安安排常笙住在他相反方向的房间。
“有什么需要的和陈姐说。”
常笙点头,又要打谢谢。
褚静安微凉的手指按在她手机上,视线平和中带着坚定,“我年长你几岁,不算很老,您您您的别扭。”
常笙温吞点头,将手机收起装进包里。
褚静安大她九岁,还没超过十岁,是不算大。
“以后在这里不要叫我教授。”
常笙眨眨眼,仿佛再问他,“那该叫什么?”
褚静安也为难了,他也不知该叫什么。
索性拿出手机,打了三个字。
【叫小舅舅】她是他外甥前女友叫声舅舅不吃亏。
莫名有些羞耻怎么破。
常笙用懵懂又奇怪的眼神看他,褚静安忍住心底想要碰触她的渴望,从容道,“我现在要去休息,你一会儿想参观房子让陈姐带你去。”
常笙写:【我想休息。】
褚静安说:“好。”
陈姐记得常笙,上次在雨里淋了好久的姑娘,是褚先生外甥的前女友,看得出来褚先生对她很好,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外甥的缘故。
常笙现在住的房间是她租房的三倍大,有独立的卫生间,有衣柜,阳台,梳妆台,一应俱全。
褚静安喜好偏淡,晚餐除了他平时口味外又加了两道菜,一道糖醋排骨,一个红烧肉,都是偏甜的食物,符合常笙要求。
常笙租的地方不能做饭,平时又不怎么喜欢点外卖,多数时候吃泡面度日,难得吃上这么丰盛的食物,哪怕再想矜持还是忍不住多吃了两碗。
看她吃的香褚静安也跟着多吃了半碗,等常笙吃完他提议“要不要散散步?”
常笙立刻应好,她吃的太撑了,胃里难受得紧。
褚静安家花园不算大,没种花,只有干净工整的草坪,两人沿着鹅暖石并肩慢慢走着,夜风从两人身边经过时将两种不同的气味融和在一起。
褚静安思绪慢慢走远,想了在京都的家,想了家里的人,最后又回到春城,回到常笙身上,忽的生出感叹的念头。
思绪纷纷扰扰间一只手拉住衣摆,低头看去,望进一双水波清澈的眼底,心口猛地一下跳动,褚静安一直不明白外甥怎么会喜欢常笙,且念念不忘。
短暂的相处后得出答案,她像一缕风,又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水,干净的让他们这种处在泥潭里的人想要亲近,想要触及。
常笙预备和他说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发呆,手拉着他衣摆晃了晃,撒娇似的。
褚静安冰冷坚硬的心口塌了一角,连询问也跟着软了语调,“怎么?”
常笙把打好的字给他看。
【住在这里我压力很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随时告诉我,我一定会去做。】
用了肯定的语气,好像在强调不管他吩咐什么她都会去做,也不怕他是个坏人,对她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褚静安忍了一天的手放在她发顶,嘴角微微扬起,温声说,“我是老师,你是我的学生,帮助你是应该的,不需要有压力,如果想报答我,那,你好好学习。”
不掺杂任何一点暧昧情绪,用一个师者对学生的语调。
常笙怔了一下,点头。
晚饭吃的太多,常笙半夜里很不舒服,摸黑下楼倒水,又坐在吧台上缓了好一会儿。
安静空旷的一楼突兀响起电话铃声,像是恐怖片里突如其来的背景音乐,常笙狠狠一颤,毛发竖起,惊出一身冷汗。
是秦景瑜打来的,他大概醉糊涂了,完全忘了常笙不会说话,一个劲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又说他后悔了,说他好难受,身上像是压了几座山,压得他快死了。
他那边很闹,应该是在酒吧或者ktv,时不时还有人问他和谁打电话。
常笙对他“一腔深情”无动于衷。
原来的世界,原主因为他突然地分手找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那时候的原主不知道他是豪门,只以为他是厌倦了,嫌弃她是个哑巴。
原主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本来的保研资格也被取消,原主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完下半辈子,一生没有在爱上其他人,也没有结婚。
每每有人追求她便会想起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想起那个突然消失的人,最后像只蜗牛一样缩回躯壳,只留下坚硬到无法窥见内里的保护壳。
常笙随手将电话搁在大理石桌上。
不该贪吃的,胃太难受了,她整个人趴在冰冷桌上,双手按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