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结束后, 接下来便是等待着一个月后的放榜了。要是有幸登榜的话,那么就有资格参加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了。
是以,在没有发榜定论之前,外地的举子还是要留在京城的。
周青林也一样, 在饱睡了一觉后, 他就准备到四处逛一逛去。
至于和同住在一个客栈的考生对答案这件事, 他并不想去做。
原因:太累。
从穿过来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自己光捧书就捧了两年,他实在是太想好好放松一下了。
对于这次考不考得中的问题, 周青林也懒得去想了,再说想也没用。
既然自己已经把目前最好的水平发挥出来了, 那他也就没有好遗憾的地方了。
大不了卷土再来。
于是,毫无压力的周青林从储物仓库中, 把沈掌柜给他的名帖拿出来塞到了怀里, 他准备先去一趟京城的书云斋。
等下了楼,就看到大堂里又如昨日一般坐满了应试举子, 一人面前摆放着一只茶盏, 而跑堂伙计提着茶壶,正来回忙碌地给大家添着茶水。
还有几人在摇头晃脑地说着“安国之道”。
这是又讨论上了。
见到有人下楼来, 众人忙止住话头,纷纷朝对方看去,见是周青林后,都朝他露出微微笑,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周青林露出白白的八颗牙, 回笑。
心里却想着, 那边那个穿白衫的举子真看不出来哈, 昨日还在背后说他这个乡试解元的坏话呢,今天却又对着他笑了,且这么多人里面就数他的笑最和蔼可亲了。
这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啊!
不过无所谓,自己脸皮也厚呢,假笑谁不会啊。
想到这里,周青林朝大家笑得更热情了,见热络得差不多了,他又和众人拱手,道:“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诸位慢聊。”
说着,便抬脚出了客栈。
见人走远后,大堂里的众人暂停了答卷上的考题,纷纷说起了周青林来。
“我看这人挺和气的呀,哪有你说得自负自大啊。”一青衫举子对白衫举子说道。
“可不是嘛,我看这人频频入礼的,并非似张兄所说的狂妄自大啊!”另一举子也跟着附和,说完他还朝对方看了看,眼中还带了些许讥讽,好像在说,你怕是在眼红人家的才识过人吧。
白衫举子坐不住了,忙开口辩道:“我也是听与他同榜的士子说的,他说这人自认才学出众,时常写傲诗吹嘘自己。”
要是周青林在这儿的话,肯定要问上一句,
他啥时候常常写傲诗吹嘘自己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还有,这“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后遗症啥时候才能过去啊啊啊啊!
周青林按照沈掌柜写给他的地址,沿着昌盛街一直往前走,等到了德惠街后再往右走上个十来米,就能瞧到不远处的书肆了。
和安州府的书云斋比起来,这边的书铺要大上许多,且书肆处的位置也相当得好,这条街有一半以上的铺子开得都是书斋,因为离这边不远便是国子监,所以在这边开书铺,生意肯定不错的。
周青林走了进去,入眼便是一面玄关墙,墙上挂了琴棋书香图,再有楹联伴在两旁,
上联:锦绣成文原非我有,
下联:琳琅满架惟待人求。
过了玄关墙再往里走,里面的摆设就和安州府的书云斋大同小异了,宽大的店堂里摆满了书架,架子上除了笔墨纸砚,剩下的就是书了。
周青林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画册,因为摆放的位置实在太显眼了,就挨着掌柜柜台的书架上。
基本每个进书肆的人,一眼就能瞧到。
此时书架旁正有两名书生模样的锦衣少年站在那里,其中甲少年拿了几本最新版的画册对身边同窗说道:“昨日我忘记帮妹妹把画册买回去了,结果她就哭着说不理我这个哥哥了,害我挨了父亲好一顿骂。”
“那你昨日为啥没买啊?”乙少年问道。
“忘记了呗!”甲少年不以为意。
“这种事你都会忘记啊,我可是每期必买的,家里弟妹都爱看呢!”
“你不会也爱看吧?”看到同窗眼睛直盯着画册,一副舍不得挪开的样子,甲少年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