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嫂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东家,我侄子他真的害了人命?他...他...”
周安安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让当事人直接告诉你。”
秀嫂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侄子,她的兄嫂劳碌了一辈子,怎么梁家就落个这样的下场呢?哎......
“我想知道,麻烦东家了。”
“好的。”
“不......不!姑姑,求求你了,我没杀人,你信我,我真没有杀人......”
梁有才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那点龌龊事讲出来,他来找秀嫂子,就是想在死之前,有人伺候他,体面地死。如果事情被他们知道了,那等于是扒了他的皮。
秀嫂子撇过脸,没有理他的哀求。
周安安拿出随身携带的骨笛,慢慢地吹响。
庄家人听到尖锐刺耳的笛声,都只是稍稍皱了眉头,说明他们是内心坦荡,没有做过亏心事。
但是梁有才却不同,他如魔音入耳,整个人不停地在床上挣扎起来,痛苦地喊叫着。
“啊——别吹了,别吹了!”
最后,他整个人蜷缩在一团,翻来覆去,一会儿捂着胸口,一会儿拍打着自己的头。
周安安继续吹着,没有曲调,也没有起承转合,就是单纯地吹响笛子。
渐渐地,梁有才安静下来,他直愣愣地坐起身,面对着床前的所有人,目光茫然没有焦距,如同一个在等待指令的木偶。
周安安收起骨笛,看着梁有才,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你身上鬼疮的来处?”
梁有才点点头。
“那你和你姑姑一家说说,你为何会长鬼疮吧。”
梁有才再次机械地点头。
秀嫂子咬着唇瓣,脸上的泪水直流,只恨当初自己瞎了眼,也为兄嫂不值。
梁有才陷入了回忆之中,在浑浑噩噩中,不仅把他害了什么人,还把他这辈子所经历的,都说了出来。
秀嫂子的父母早逝,是和哥哥相依为命长大的,所以感情极深。之后嫂子进门,也对她很好,秀嫂子的手艺就是她嫂子教给她的,让她嫁人后有个一技之长,能安身立命。
这对勤劳善良的夫妻在婚后只生育了梁有才一个儿子,自然是对他百般宠爱,寄予厚望。
因此最后养成了梁有才好高骛远的性子。
人有大志向是对的,但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支撑的话,那就成了白日做梦。
梁有才读了几年书,总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不凡,终日和书院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甚至还瞧不上自己的父母。
他的父母一直为他这样的行为而担忧,但是还来不及过多干预,就被一场风寒带走了。
梁有才成了孤儿,然而父母没了,还有姑姑在。在秀嫂子的救济下,他依然在村里能过得下去。
在给父母守完孝后,梁有才找了一个吉日,到附近的庙里游玩。
正当他进殿内要给菩萨磕头时,偶然遇到了一对母女。那妇人一看就不是女孩的生母,因为没有生母会在菩萨面前说出把女儿卖到妓院里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