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老九的目光有着周安安看不懂的情绪,不像是为自己父亲感到冤屈,但也并不认定就是他父亲干的。
“二叔认为,父亲因为他的缘故,在山家遭到了冷遇,所以一直伺机而动,用这样的计谋把他打入尘埃。
二叔是怀着对山家的恨意离开的。等到父亲接任山家那晚,二叔甚至还送了一份大礼过来,是一具毛尸。”
“毛尸?!传闻中,浑身长着白毛,而且面容不腐的尸体?”周安安惊讶地问道,这玩意据说刀枪不入,行动还能如常人一般灵敏,难得一遇,山柏这是有多恨山家啊。
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山房,走在山家花园之中,炎炎夏日,好似驱不散这山家的阴霾。
“对。毛尸比活尸更难得,因为它刀枪不入,还能面容不腐。也不知道我那二叔费了多大的劲儿,从哪里弄来的。
那天晚上,就在我父亲接任山家的仪式上,毛尸突然出现。它虽然没有神智,但行动灵敏,又被人为操控着,十分难对付,一些族中的中坚力量,在那晚的打斗中丧生了。最后,是我爹联合几个族老,才把毛尸镇压住,而族老们都身负重伤,我爹也因此失了一条手臂。
后来,毛尸烧了几天几夜才烧毁,恶臭熏天。我那二叔也再次消失了。
他临走时说过,他还会再回来报仇,除非把摄魂铃还给他,不然山家所有人都要欠着他。”
“那......那你二叔,真干了那事?”周安安看着山老九的脸色,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山老九沉吟一会儿,但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周安安的问题。
“二叔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可惜命不好。而我爹是个守成的,却因为没了一条手臂,也不能继续赶尸了。
所以山家从那时候起,沉寂了好些年。旁支们甚至都开始蠢蠢欲动,打算改弦易辙了。
最后,山家的摄魂铃到了我的手中。”
三言两语之间,周安安也能想象得到山老九继任家主有多么的不容易。父亲的期望,族人的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会落得和山柏一样的下场。
他们走回到前厅,大太阳底下走了一遭,周安安渴得不行,这时小丫鬟送上了茶水,她顾不得矜持,连喝了好几杯。
周安安几杯茶下肚,倒引起了饥饿感,看到几位丫鬟婆子已经在饭厅摆饭,看来很快就能吃早饭了。
不过,事情还没讲明白呢,正事要紧。
“难道这次李家的事情,也是你二叔的报复?”
“我在接佩玲回来的路上,我发现她的尸体有被牵引过的痕迹。但是当时,我并没有重视。我以为是巧合,毕竟这是我们赶尸匠的独门绝活,只有嫡支的子弟才会,如今存活于世的、会这门绝活的,除了我,就是族中二位族老。族老已经年迈,不可能跋山涉水,那痕迹兴许是什么造成的巧合。
直到今天早上,先生来访,说明了其中的隐情,我才想起这一遭,也许当时并不是巧合,也许我那无影无踪的二叔一直在暗处等着报复我。
当时我很生气,气自己不够谨慎,气山家的私斗,连累了师妹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