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恰逢一场春雨,周安安怕大家都冻病了,于是提议到附近的村子借宿。
“现在都傍晚了,下雨路不好走,赶不及到下一个镇上住客栈了。不如就在村子里将就一晚上吧。”
刘良觉得可行。正月里的风雨,不亚于冬日,那是透入骨髓的冷。
这时候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但是肯定没有毛皮或者以后的羽绒保暖。赶到下一个镇子,估计夜很深了,气温下降,人很容易生病。
刘小河调转马车,往最近的村子赶去,不远处就有袅袅炊烟。
进入村子,刘小河和村民问了路,径直往村长家去。
此刻正是家家户户开饭的时候,但是当他们来到村长家门口时,却没有看到里面的炊烟,反而听到不小的争吵声。
刘小河回头和刘良说道:“叔公,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呢。要不然我们找别家吧。”
刘良也觉得掺和陌生人的家事不好,就想着答应下来。
然而,周安安探出头来,看着村长家的方向,沉声说道:“小河,快去敲门,晚了就来不及了。”
刘小河神色一凛,立即下马车就敲门。
里面的人吵得正热闹,一时半会没听到敲门声。
“叔婆......”
“直接推开,我来吧。”
周安安冒雨走到门前,大力把木门推开,里面的人被这边的动静惊吓到,都一脸错愕的看着门口的来人。
一个四五十岁,站在屋檐下的老汉最先反应过来,顿时生气地问道:“来者何人?居然擅闯民居!”
其中三个青年人瞬间和老汉靠在一起,家里的女眷和孩童都站到他们的身后去。
周安安看着人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来不及解释,只见她脸色凝重地看向其中一间厢房,说道:“那里面住的是谁?再不阻止,他就要死了!”
三个青年人中最小的那个男子一听这话,气得不行,越过老汉,手指着周安安骂道:“哪里来的神棍,来我们家胡咧咧什么呢?!”
周安安无视他的责骂,拔腿就往那间厢房走去,春雨淋到她的棉衣上。
“喂!你干什么!”青年男子要去拉扯周安安,但是另一只手臂被身后的刘小河抓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爹!哥哥,快把他们打出去!”
刘小河放开他的手,连忙把伞撑到周安安的头顶。
老汉和另外两个青年男子已经就近操起了扁担,一场打斗一触即发。
“各位稍安勿躁,我是新河县的县丞,内子是要救你们家人的性命啊!”刘良及时赶到,报出身份,才让父子三人停下了正要挥起的扁担。
这时,周安安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了厢房的窗户边,她往窗户里看了一眼,随即就回头把跟在她身后的男子给扯上前,让他自己看看。
男子本来就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妇人心有不满,见她如此态度,反而多想了几分。
他向窗里一看,里面有些黑,没有灯光,但是仔细点看,还是能看个七八分。
顿时,他倒吸一口冷气,他媳妇正站在桌子上,房梁上绑着一个绳套,他媳妇的头正要往里套呢。
男子心道不好,顾不得周安安,急忙踢开了自己的房门,大喝一声:“你这是做什么啊?!”
正要上吊的女子睁着一双只看得到眼白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门口的人,脸上的神情似笑似哭,非常可怖。
男子被吓得倒退一步,被身后的周安安扶住了。
“别慌,让我来。”
周安安推开男子,走进屋内,抬头看向桌子上的女子。
沉声说道:“非要如此?还不住手?!”
女子咧开一个笑脸,没有黑眼仁的眼睛留下了两行血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周安安单手掐诀,念上一句咒语,瞬间一张黄符飞了过去,绕着女子的身体飞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周安安的手中。
而当黄符离开,桌子上的女子身体软软地往后一倒,昏迷了过去。
“媳妇!”
男子急忙跑上前,接住了女子。
他把女子抱到旁边的床上,还盖上棉被。做好这一切后,才回身朝着周安安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响头。
“仙人大人有大量,之前小人多有得罪,请仙人见谅。求仙人救救我的媳妇,她,她......”
男子不知道自己媳妇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一定是不对劲就对了。
周安安收好黄符,说道:“她差点就当了替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