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抿了一口，就开始说起他的来意。

“神婆，我是小山村的张铁牛，之前刘大人去我们村子办过案，我听村里人说起过您......”

张铁牛的祖先不是以前逃荒的外来户，他祖辈是之后才迁过来的。

现在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小儿，三人相依为命。

可是，前阵子，他老娘病倒了，躺在床上三天，粒米未进。

眼看着老娘就要熬不过去，张铁牛心中再急，也没有办法。因为大夫也说了，老娘应该是到了大限。

但是，在前天夜里，张铁牛睡得正沉时，突然被儿子摇醒了。

“爹，爹，快醒醒，快醒醒！”

他睁开睡眼，借着月光，能清晰地看到儿子脸上恐惧的表情。

“爹，奶奶出事了！”

张铁牛猛地坐了起来，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张铁牛深吸一口气，连忙下床穿鞋。

当他就要跑出门时，却被身后的儿子拉住了。

儿子脸色苍白，但抓着他的力道却出奇地大。

“爹，你，你先别急。”

张铁牛拧眉，“大郎，你怎么了？”

张大郎突然凑近张铁牛的耳边，眼睛却看向门外，低声说道：“爹，我刚刚看到奶奶在她房内唱戏！”

可能是儿子的态度，也可能是月色太凉，张铁牛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说道：“胡说八道，你奶奶病了三天，东西都吃不进去，哪来的力气唱戏？！该不会是你没睡醒吧。”

张大郎急忙道：“爹，是真的。当时我正从茅房里出来，经过奶奶的房间时，里面突然就响起唱大戏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还从窗户往里看......”

这次轮到张大郎打了个哆嗦，他紧紧挨着他爹，声音有些发抖地说：“爹，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奶奶起床了，她在自己房间唱戏呢。那声就是从奶奶嘴里发出来的，但是，但是那声明明是个年轻女子啊.......”

张铁牛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安静，连村里的狗都没叫唤。

“我怎么没......”

这时，一道婉转凄凉的女声在张家响了起来。

“爹，你听！我真的没骗你！”张大郎扯着张铁牛的衣袖，心里怕得不得了。

张铁牛也害怕，但是那是他老娘！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张铁牛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往老娘住的厢房走去。

月光正好晒到他娘住的房间窗户，如果这时候开窗，应该能把房内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张铁牛不敢推开窗，他只捅破一点窗户纸，慢慢地蹲下身体，往里看。

只见他娘捏着兰花指，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嘴上发出不属于她自己的声音，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张铁牛吓得后退了两步，但是一想到他苦命的老娘现在正被脏东西缠上，就燃起了三分怒火，五分勇气。

他跑到灶房里，拿起他平时杀鸡宰猪的刀，又直奔他老娘的房门口。

张铁牛举起刀，大力地拍打了两下窗户，大喝出声：“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但是老子不怕你！快放开我娘，不然我就用这把刀再让你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