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老公:“这金毛慌啥?”
叶北:“水土不服。”
“神他妈水土不服……”陈小五这就不服气了:“我可是白种人!欧洲人!盎格鲁撒克逊人!往上几百年这儿就是我真正的老家!”
嬛婍吐了个槽:“听这儿化音像是老北京那片儿的,老家在皇城根儿,再不济也是三里屯儿。”
连枝妈妈大笑:“哦呦呦呦……神气不完了。”
叶先生适时调剂着气氛,语言尖酸刻薄,语气轻快俏皮。
“来自英国的绅士,虽然我和我的妻子,还有我可爱的女儿都是东方人,我们与你是不一样的肤色,但使用的是一样的语言,不对,就算是车上有个冒咖喱味道的白种有色人(印度高种姓多为英国殖民通婚的血统,又叫白种有色人),你也不应该戴着种族主义者的有色眼镜来看我们,我会告你的,告你种族歧视……”
“够了够了……”五哥笑着答道:“逗我开心呐?换一段!”
车辆驶上公路,往目的地开去。
叶北瞥着后视镜里的闺女。
“换一段?阿嬛?你不是学了我嘴巴子功夫嘛?给富贵叔叔来一段,要有画面感的!西方是艺术之都,月亮都比咱们老家的圆,艺术嘛,就讲究一个画面感!”
陈小五喝茶解愁:“这话可太扎心了……”
嬛婍撇撇嘴,淡定从容地给五哥招呼出两句【画面感】。
“林黛玉一怒倒栽垂杨柳,鲁智深玉体横陈绮罗帐。”
五哥:“噗——”
忘忧茶顺着车窗往外喷,陈小五叫茶汤呛着了,咳嗽个不停。
苏连枝给女儿点了个赞,也想喝口茶,给飞行四小时之后的疲劳身体减减压。
小五嫌弃道:“乱侃个什么呀……就换了个名字,这是哪门子的名著冷幽默啊?算什么文艺呀!”
叶北从容不迫答:“悟能变美娇娘最爱金箍棒,仲达穿女装喊孔明欧尼酱。”
苏连枝:“噗!——”
——这口茶走心也走肾。
叶先生抽出手来轻轻拍着老婆的背,连枝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她又喜又尬,哭笑不得——和老公闺女在一块的日子,乐子肯定是不会少了。
父女俩同时说:“这就是母语的精妙之处。”
小五松了口气,他原本离了法器,心头压着一座山,现在被这几句浑话变成了葫芦七兄弟的葫芦山。
“小五,我有压力。”叶北话锋一转:“也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每时每刻都恨不得以茶洗面,借奶浇愁。虽然你有点种族歧视,但是我还是会好好保护你的,我的朋友,在我心中,这里和故土没有什么区别,我相信在你心中,这儿更像是你的故土,请放松心情,保持乐观,因为我们还得好好对付接下来的恶战,你的种族主义情节,要留给血族。”
苏连枝往老公脸上亲了一口,接着说:“万圣节快乐,亲爱的。”
小五哥暗搓搓地和嬛婍嘀咕着,要拿出香烟解愁。
“我怀疑他们在开车……”
嬛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指着前座方向盘,给小五哥递去香烟棒棒糖,顺手把烟给掐碎了。
“给你糖,别捣乱。”她和小五说:“他们确实在开车,还是右舵左行英国车。”
小五咬牙握拳,嘴里有糖果,心中有柠檬。
“哼!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