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买方子只花了二十两。”
“那其他的银子都花哪去了?而且你之前不是说水如玉要和你合作吗?这些欠债她怎么没和你分摊?”宋母直指关键。
“本来是打算五五分账的,因为我想占大头,所以是□分,我……”
“你的意思是,你借了一百二十两的债全是你自己的?没有水如玉的份?”宋母忍着气,打断她。
宋大嫂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
其余人都不忍地撇过头,见过蠢的,却没见过这么又蠢又贪的!
“后来那个李厨娘说,她那有一批香芋,她本来是想自己开店的。可是他们余府的小姐要回京了,她也一同回去,所以这批货她急需脱手,便便宜卖给我们了。那一屋子的香芋,我们,买了,买了一百两!”
一百两的香芋!连市场对产品的反应都不清楚就买那么多的材料,真不知道该说她们蠢还是说她们大胆好了。
银子的数目仍然对不上,宋母继续问,“还有呢?”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还做了什么蠢事!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还有一百二十两,水如玉买了两个铺子,每个花了五十两,还买了几头羊以及其他的一些小东西。”
五十两的铺子,微微贵了点,但还能接受。
“你们借了那么多债就没想过还不上的后果?”一直不说话的宋铭承忍不住了。
“当时我们想,每碗卖八文钱,像二弟妹之前卖的一样。然后一天卖一千碗,就有八两银子了,这样一个月下来,就能卖欠的债还光了。”
嗯嗯,好想法,“结果呢?”
“呜呜,除了第一天卖出一百多碗,后来一直都没卖出超过三十碗!”她真不明白错在哪里啊,全都是照着李厨娘教的法子做的。
“大嫂,咱们镇上的人加起来怕都没有一千人,你……”都不考虑市场的饱和度的么?“而且,你们买的香芋是今年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是啊,今年新挖出来的,新鲜着呢。”沉浸在悲伤中的宋大嫂终于收起了对罗云初的敌意,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和罗云初没什么关系,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把罪责推卸到她身上,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点。
新鲜你个头!这时节的香芋根本就不好吃!忍无可忍,罗云初朝她低吼,“大嫂,这个时候的香芋不好吃,种了这么多年的地,这你都不懂么?”
宋大嫂懵了,“我以为做这个香芋绿豆,只要是香芋就行。”她完全没想到……
“走,我们去余府,找那李厨娘理论去!”能拿回多少银子是多少!
“可是,可是,李厨娘已经走了啊。”
“走了?”
“是的,我们后来有事到余府找她,却被告知她不是余府的家生子,只是余府到了古龙镇后在镇上雇的。因雇期到了,才放出府去的,如今不知去向。”
“你个蠢女人,我早说了,让你别和那水如玉瞎参和,你偏不听。你没那个脑子,学人家做什么生意,现在好了,整个家都被你拖垮了!”宋大郎气得胸膛起伏不止。前阵子他就说她了,可她偏不听。他以为她总有个分寸的,哪知会是这般,早知如此,还不如他当时心一狠把她锁在家里呢。
“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么,前阵子语微天孝房里进了蛇,语微吓得病了几天。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怕,要是他们兄妹俩有个万一,我也不活了。我想赚钱啊,赚大钱,然后建个大房子给他们住。”难道她这样也有错么?
语微天孝听了,跑了过来,抱着宋大嫂哭作一团。
良久,除了宋大嫂母子三人的哭声外,大家都没有作声。
饭团已经被罗云初抱着睡着了,看着怀中眼睛微肿的饭团,她很是心疼。对她大嫂,她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蠢不要紧,还要摊上个贪字,这不是要命么?如今这个结果,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叹了口气,宋铭承站出来说,“事已至此,该怎么办,总得拿出个章程来。”
“大郎,你怎么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宋母问道。
“娘,别理这婆娘了,儿子休了她便罢。一百五十八两,就算我们宋家砸锅卖铁都不够还啊。”宋大郎很痛苦。
宋母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见两个孙儿哭得着实可怜。不过尽管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但这女人着实可恨,的确该让她长长记性,“方晓晨,你不止是我宋家的媳妇,还是方家的女儿。这次你惹下的祸确实让我们宋家承受不起,你且回娘家住一段日子吧。如果你娘家肯拿出你欠下的一半银子为还还债,那你明天就回来。如果不愿意,你就别回来了吧。”
“娘,不要啊,这次我真知道错了,呜呜,我真会改的。大郎,求求你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别休我,我会改的,真的真的,我发誓。”宋大嫂一听宋母直呼自己的名字,再听到这么决裂的内容,心神俱裂。她抱着宋大郎的腿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