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可苦了罗云初了,肚子里的娃上战场似的折腾,好一会,肚子里的娃总算消停下来,没有动静了。
“娘,弟弟怎么不玩了?”往他娘的肚皮上摸了两把,肚子里的娃也没给他一点回应。
“弟弟说他累了,要去睡觉觉了。饭团下回再和他玩好不好?”
“好,弟弟是乖娃娃,明天饭团给他念诗。”
宋铭承从他恩师曾有国的屋舍里出来,怀里还揣着一封他给的推荐信。他八月便要参加乡试了,考场设在榆南。此去榆南,大约得费时半个月,且不说去到后还得上下结交打点一番,颇费时间和精力。遂他打算早点出发,把这决定和家里人告辞家人的时候,他们都点头赞成。
此去乡试,宋铭承知道家里必会有一番表示的。果然,启程的头两天晚上,他娘就把他叫到祖屋。只见她从房间的床底下拿出一个盒子,坐回床上,拍开上面的灰尘,打开,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三个银元宝递给他。
“老三,再过两天你就要出发了,这里有三十两银子,你拿着。”宋母道。
“娘,我身上也有一百五十多两呢,这银子你就自己收着吧,想买啥就买啥。”他已经打算好了,自己身上也有一百五十多两,参加乡试尽够了。家里的老母大哥二哥好容易才又攒了点家底,而且他们都各有各的难处,老娘这么老了,他可不能要她的棺材本儿。大哥二哥也成家了,负担重着呢。他实在不愿意为了自己而把他们的老底儿都吸光。
“儿呀,你不用担心娘,娘留有喱,整整十两那么多!”宋母把那盒子打开,示意所言不假。
宋铭承看着盒子子里面的散碎银子,心里一阵难受。儿行千里母担忧……
“娘,我身上的银子够啦,这些您帮我存着先吧。待我中了举,日后进京还需要一笔银子呢。”他暂时就只能这么劝着了。
宋母犹豫地看着他,怕他此去乡试不够用,又怕他以后进京没盘缠。
“娘,我是说真的,您还不信我么?儿子啥时候和你客气过呀?”宋铭承坐到她旁边,帮着她将那三个银元宝放进盒子里锁好。
宋母看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儿子,欣慰地笑笑,拉着他的手唠叨着出门在外该注意的事项。
宋铭承和他娘坐在一处说了好一会子的体已话,见他娘累了他才告辞出来。他才走到院子又被大哥拽进屋。
“大哥?”宋铭承感觉自己手里被塞入两个沉甸甸的东西,甫一接触它们,他就知道这是银元宝,十两一个的银元宝。大哥如今有多少家底,他都略能猜到一些,绝对不超过六十两。
“哪,这银子你拿着,也没多少,老三你可别嫌弃啊。”大郎道。
“大哥,我自己的银子都比你多咧,再说如今家里又是正用钱的时候,我哪好意思要你的银子啊。”宋铭承推了回去。
兄弟俩推辞了一番,宋铭承坚决不收。大郎想着他刚才的话,又思及自己这边确实……便不再强迫他收下了。
宋铭承从屋里出来,又释重负,娘和大哥都搞定了,就差二哥了。不过若是二哥来,倒也好打发,只怕是他二嫂来而已。说实话,对上他那二嫂,他还真没辙。
临行前一晚,二郎给他送来了两套衣裳。那两套衣裳他瞧着眼熟,是了,前些日子便见他二嫂在缝制了。当时他没成想竟然是给他做的。
“老三,你明早就走了,这两套衣服是你嫂子给你做的,一并带上吧。她说了,这套天青色麻布的在客栈里穿最是舒适,透气吸汗。这套宝蓝色锦锻的嘛,则是做给你出门会友的。她说了,城里人惯会踩低捧高的,咱万不能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轻了去。”二郎将衣服放下,拍拍他弟弟的肩膀,道:“老三,去了城里好好考,尽力便行了。考不中也没啥,回来哥教你种地,保证不藏私。”
宋铭承哭笑不得,他敢说,前面那段话肯定是他二嫂教二哥说的,后面那段是他自己加进来的。不过被他二哥这么一插科打诨,他的心情反倒没那么沉重了。
“好啦二哥,衣服我收下了,你赶紧回去陪陪二嫂吧。她怀孕了不容易。”
临行前,二郎又把宋铭承拉到一处,“老三,偷偷告诉你,你二嫂偷偷在那件天青色的麻布上衣衣角里放了一张三十两的银票。你放心,她是用防水的纸包好才缝进去的,轻易不会被坏的。这银票是给你以防万一的,能不动便不动,晓得不?”
宋铭承苦笑,难怪昨晚二哥绝口不提银子的事,他还以为……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但他现在也不可能打开包袱,将那衣服还给他二哥,若那样做的话,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