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宋铭承他们的马车走了近一个月,才走到榆苏、域封、领南三省交界处的一个小镇。小镇地处三省交界,人流来往密集,自是富饶不过。
此时此地除了商旅外,还有少数衣衫褴褛的难民。
“听说了没,俞阍省自打地龙翻身之后,瘟疫又开始蔓延了。据说不少人从俞阍各县跑了出来。”
“你这都老掉牙的消息了还拿出来显摆,真是!你瞧瞧吧,那些穿得破破烂烂的,不是俞阍跑出来的难民是什么?”
“作孽哦,要是我我也逃啊,听说圣上下旨封锁俞阍各县的要道了。这不是逼着人家留在那等死么?”
“嘘,作死了你,这些话你也敢拿来说?”
“罗相公周相公,你们看,咱们是不是绕道为好哇?”赶车的刘老汉问。
“自然得绕道的,只是咱们该往哪条路走好呢?”宋铭承凝神思考了一下,道,“走域封这条道。”域封离俞阍远点,虽然多绕了一段路,但可以杜绝许多麻烦。
周墩迟懵懂,对此决定毫无异议,他看着那些脏兮兮的难民,满脸同情,“罗兄,他们好可怜。”
“周兄,咱们要相信圣上。当今是个年轻的为的,我相信不久后朝廷便会把俞阍的瘟疫控制住的,然后帮俞阍的百姓重建家园。”宋铭承安慰。
周墩迟的态度宋铭承隐隐觉得不妥,但两人只是结伴而行,交情也不算深厚,宋铭承有些话也不便说他。只能提醒他赶考为主,待取得了功名,便能为百姓做点事了。这才把他劝上车了。
“二嫂子,你瞧,这棉被可还过得去?”莫大娘见罗云初经过东厢,忙叫住她,指着那床新出炉的棉被问。
罗云初笑着说道,“莫大娘,我就不用看了,你和莫大叔的手艺咱可是信得过的,要不也不会请你们来了是不?”话虽如此,但她仍然走了进去,翻了翻,越看越满意。
莫老汉夫妇见她如此,便知她甚是满意了。遂莫大娘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道,“东家,求你个事。”
“莫大娘,不是让你别叫我东家的么?听着怪寒碜人的。我听着二嫂子就挺中听的,你们这样叫着便好。对了,你们有什么事只管说,能帮的我自然不会推辞。”且听听他们的要求吧,相处几日,罗云初相信莫老汉夫妇不是那种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
“是这样的,今早我女儿回来了,说我那外孙跌断了腿,急需一笔钱来医治。她家又是个穷的,这不求到娘家来了。咱们做爹做娘的,总不忍心不管,遂厚着脸皮向你讨工钱来了。”之前攒的银子全放到钱庄里了,轻易不能动用的。
请他们时,二郎便和他们说好了,十日结一次工钱。现在才四五日,他们不好意思也是可以理解的。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罗云初不忍心为难两个老人,当下便笑道,“这个没问题的,我这就给你们结算一下。”
罗云初折回屋里头,拿了每日的记录,回到东厢,“莫大娘,我数了数,这五日你们总共弹了七十五床棉被。十张五斤重的,五十张十斤重的,还有十五张十五斤重的。可对?”这些不同重量的棉被都是为了适应市场的要求。
(在此说明一下,古代的一斤相当于现在的七两左右,按照这个算法,十五斤的棉被,大概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十斤左右。)
莫大娘看向自家老头,一直没说话的莫大叔点了点头。
前头她说每张棉被十五文钱一斤是她外行了,二郎特意到镇上问了下行情,得知人家弹棉被全是按斤来算的,一个铜板一斤。若以她这想当然的想法来给工钱,他们这批棉被的成本价就高了。那晚她被二郎笑了好久,直接她不服气追上去要咬他这才完事。
“按照之前我们说好的价钱,那你们就能领到七百七十五文,你们算一下是不是?数目若对了,莫大娘你再找我拿钱。”看着两位老人低头苦思的样子,罗云初也不催促,她知道这里的人懂算数的少。他们有可能要去问一下别人。
“成,一会算出了结果我再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