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初醒来时,天才模糊地亮。
她睁眼即看到二郎那张熟睡的脸,懵了一下,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心地拉开他占有性地搭在腰间的手,她轻巧地起身,来到一旁的耳房漱洗。
漱洗罢,吩咐金水先去给老三他们报个信,“金水,去给三爷报个信,就说你们二爷回来了。”
罗云初见时辰尚早,便来到厅里,想将昨晚二郎带回来的东西整理一翻。却听到屋里有娃儿的哭声,罗云初估摸着是豆包醒了,忙往屋里走去,顺便吩咐下人将那几口箱子抬进房里。
刚进屋,就见二郎手足无措地抱着自家小儿子,一脸焦急地哄着,奈何小儿子不卖他面子。
罗云初忙接手,“我来吧,估摸着是肚子饿了,而且他还不习惯你,怕你呢,等过两天闻惯了你的气味就好了。”
“臭小子,这才几个月,老子都不认识了。”二郎象征性地拍了豆包的小屁股一下,笑骂道。
罗云初白了他一眼,儿子也才几个月大好不好?而且小孩子的忘性大,二郎自打豆包满月就出门了。
二郎满脸兴味地看着儿子吸奶,“不过这小子长得倒快,身子骨壮实。”
待豆包吃足了奶,罗云初把他放床上,让他和他爹爷俩慢慢培养感情去。豆包挺好带的,并不是时刻都让罗云初抱着,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能一个人玩得很好了。
二郎一脸惊奇地看着小儿子,“他一向都这样?”二郎指着豆包咿咿呀呀抱着脚丫子猛啃的行径。
罗云初轻笑,“是啊。”
二郎接过她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拨浪鼓,慢慢逗着儿子,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拨浪鼓,小嘴啊啊啊的叫着,还伸出小手试图来抓一把,二郎觉得很满足。
没一会,如意领着饭团汤圆两个娃儿进来,小家伙们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堆吉祥话,罗云初起身,将准备好的压岁钱荷包分给了哥俩。便由着两人爬上床去,缠着他们爹问东问西。
而罗云初则微笑着整理二郎带回来的东西。箱子一口口打开,罗云初被里面的东西耀花了眼。磁器装了一口箱子,花瓶、茶瓶都有;光布料装了两大箱子,单绸就有纺绸、湖绸、茧绸;还有一些纱,实地纱、麻纱、亮纱都有,白细布等做内衬的也有两匹。胭脂水粉、茶叶、茶具,金项圈、银项圈、耳坠子、压鬓花一字排开。
“二郎,这些个东西花了不少银子吧?”罗云初眉开眼笑地问,顺手拿起两个银项圈给饭团哥俩带上。也给咱们的豆包小娃儿套了个银制的小手镯,得到稀罕物的小家伙用力举着自己的藕节般的小手,啊啊啊地流着口水。
“呵呵,跟着李二哥胡乱买的,有门路,价钱比市面上少一半不止。”二郎浑不在意地说。
罗云初听了,爱得恨不得扑上去亲他几口。
“媳妇,一会你将那套茶具收拾出来,在买那个的时候我就觉得和老三很配,这会送他正合适。唔,一会拿四百两的银票给我,我还给老三。”这两三千两的银子几乎可以说是拿命换来的,他也不是个缺心眼的主。连本带利,双倍儿还给老三就成。
四百两,嗯,不算过分。罗云初忙应了声,麻利地将全套茶具拾整好。既然老三这头送了一套茶具,那么她不能厚此薄彼,大房那边可不能啥都不送,遂她从中匀出两匹布送给大房,一匹湖绸一匹亮纱。如此一来,自然也少不了宋母的份儿,罗云初又拿了匹大红宁绸的布料,配以万字长春的吉祥图案,这布料用来做老人的衣裳是极为相称的。
收拾好后,见二郎仍懒懒的不肯动,她忙将豆包抱过来,劝道,“二郎,赶紧起来漱洗啦,今儿是年初一,一会还得回老家给娘拜年呢。现在你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会老三他们过来,没得让他们笑话你。”
此时如意打了盆热水进来,二郎也利落地起身了。
没多久便有人来报,说三老爷和三夫人到了。兄弟俩小半年未见,自有一翻话要说。罗云初便和余氏到一旁说话,余氏现在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微微显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