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伊卜里地下奴隶市场

2071年2月18日13时20分（叙利亚时间2071年2月18日07时20分）———叙利亚阿勒颇省———东谊镇东北50公里———伊卜里村———

看着街对面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二层居民楼，马克扬了扬眉毛，“看起来和普通村子一样，真是藏得深。话说，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就是奴隶市场？”

将武器放进汽车后备箱，里约扶着车尾呼了口气，马克提的这个问题，他早就料到了，于是照本宣科地答道：“嗯，名字都叫做地下奴隶市场了，当然是在地下啦，名符其实嘛。”

“噢，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入口。”马克也将自己的武器递给里约，让他顺便放到后备箱里，进入这个地方似乎不能带武器。

关上后备箱，里约走到了马克旁边，“是的，普通人员都从这儿进去。”

“那我们怎么进去？”

从脖子上取下一块铭牌，里约略有些羞愧地说：“我是这儿的‘资深员工’，凭着这个，我能带你进去。只是……”

“只是什么？”歪了歪脖子，马克没有用脑波去探测里约的真实想法，而是等着他的回答。马克觉得，还是保持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比较好。

里约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我还没有达成那混蛋给的任务指标，我们进去以后只能在交易区和休闲区转，没办法去他的办公区。”

听到这里，马克明白了里约的意思，不由得问道：“我们进去侦查，在交易区也就够了吧，去那办公区干嘛？”

面对马克的质疑，里约咬了咬牙，“确实，侦查是够了，但是我想要救出我的家人。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我必须满足那滚蛋提出的条件，才能保着我的家人离开，但是有了你的帮助，我想我们可以执行斩首行动，直接把那混蛋干掉。”

权衡利弊后，马克觉得里约这个方法还可行，便询问道：“也许可以，那你说说，你那任务指标是什么？”

“是………”

听到这经典台词，马克直接一捂额头，“又来了……是什么，说话果决点儿。”

同一个问题被马克数落了好几次，里约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又咬咬牙，他“坚定”的用颤音说：“是一个孩子，非常好看的女孩子。”

“啊………”里约的回答很犀利，这下轮到马克无言以对了。说出真相后，里约不敢直视马克的眼睛了，低着头为自己辩解道：“这个地下奴隶市场的老板是一个变态，五六十岁了还喜欢抓小孩子用来搞养成。但是你知道的，叙利亚北部这么乱，想找一个可爱的孩子很难，而且我也不忍心这么做，所以拖到了现在。”

“我勒个去，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真是……”想象了一下小年被一个怪老头圈养的情景，马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强压心头的反感，他开始考虑怎样解决这个问题。

看见马克纠结的表情，里约感觉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便低声道：“马先生……如果这令您觉得棘手，我们就换个方法吧。”

摆摆手，马克示意里约不要着急，“解决这个问题倒是不难，不过我想问问，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你能进入那核心区，现在怎么不能了？”

被问到这个问题，里约愣了愣，“啊……那个……那个……主要是我去找麻烦的次数太多了，那家伙让人拦着，不要我去了。”

知道真相，马克翻了翻白眼，“这也太……那个啥了，算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用你的那个方案进去吧。如果有机会，我们就把那家伙咔嚓了。”

见马克同意，里约十分高兴，“嗯，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看着高兴得双手没地儿放的里约，马克扬了扬眉毛，“回去干嘛？咱们进去啊。”

“可是我们没有任务条件，不是应该回去找吗？”从里约的视角来看，马克来的时候可没带小姑凉，现在除了回去找，没别的辙了。

将手伸到后背挠了挠，马克一脸挪揄地说：“谁告诉你没有的？小年，出来吧。”

“嗯呐。”

从马克身后探出头，小年冲里约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马克身后走了出来。在晨光的照耀下，她就像一个揭开晨曦的黎明精灵，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自然美。

看着如精灵一般可爱美丽的小年，里约已是目瞪口呆，在与那晶绿色的小眼睛对视后，他的注意力更是完全移不开了。在他看来，真正的精灵也就这样了吧。

“她……她是………”

宠溺地摸了摸小年的脑袋，马克略有些骄傲的说：“这是我的女儿，小年，很可爱吧？让她做你的‘工作成果’，应该能应付你那万恶的‘老板’了，你觉得怎么样。”

想到那混蛋，里约的身体一下子就绷紧了，“那太危险了，我不能让您的孩子冒险！”

将小年抱到怀里，马克表情严肃、语气柔和地说：“里约，小年确实是一个孩子，但她也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战士。我们可以相信她，她会保护好自己的。”举起小拳头，小年自己也说：“嗯呐，小年能保护自己哟。”

里约并不知道马克父女曾经历过什么，还以为他们是为了自己这样“冒险”，感动得差点儿泪奔，“马先生……小年………谢谢你们。”

08时———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后，居民楼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挡在门口，冲里约伸出了右手。如果你不知情，可能以为他要和你握手，但实际情况，可不是这样。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里约很不客气的拍到了黑大汉的手上，然后冷冷地说：“给我把电梯打开。”

黑大汉捏着手上的钞票甩了甩，似笑非笑的盯着里约，“你这………是不是少了点儿？”

里约冲着黑大汉笑了笑，然后猛地踏前一步，左拳重重地打在了门框上，“野猪，你少给我废话，赶快把电梯打开。不要以为你是市场的卫戍人员，我就不敢把你撕了！”

看了看被打瘪的门框，野猪咽了口唾沫，这一拳要是打自己脸上，牙齿估计得掉一半，“哈啊……别激动，别激动，我这就开，这就开。”

将门让开，野猪在心底冷哼了一声，“过时的杀手，你尽管嚣张吧，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想是这样想，但行动上野猪也不敢造次，主动走到了装有隐藏开关的饭桌旁。

里约和马克从大门走进来，同时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连“昏迷”中的小年都皱了皱眉头。看起来，这房子有些古怪。

“这……这是………你的‘货物’吗？”

也就在马克寻找压抑感来源的时候，刚才还呆在桌子旁的野猪突然凑到了面前来，看那面红耳赤呼吸粗重的样子，就像一头发情的公牛。愣了一瞬后，马克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刚才站在门外，他和小年被里约挡着还没让野猪看见，这下走进来，算是彻底显露真身了。

里约瞥见马克不善的面色，主动去接了话头，“是的，特级货。”

野猪兴奋的搓了搓手，一脸欣赏地打量着马克怀中“昏迷”的小年，“你叫价多少？”

看见野猪那如痴如醉的眼神，里约大感不妙，这家伙，好像是真的感兴趣了，“没有价，这个是……”

里约正打算告诉野猪这是专门给BOSS送去的，马克却阻止了他，以一种挑衅的语气来了句：“一口价八百八十八万。”

马克说了一个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价格，意图用正常手段阻止野猪的骚扰，但听到马克报这个价格，熟知行情的里约嘴角抽了抽。这太便宜了好不好！

听见马克的报价，野猪抚掌大笑，“哈哈，不是太贵，我买了。你是要现金还是要转账？”

“呃……”马克瞬间糗了，没用“看”去探查对方的思维，完全凭借自己尚浅的经验来判断，看来是个巨大的失误。

就在马克无语之时，怀里的小年突然动了动，接着竟然悠悠从“昏迷”中醒转过来。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实际上就是躺马克怀里睡觉的小年故作惊讶地瞪了马克一眼，然后挣扎着打直了上半身。

“叔叔，我们这是在哪儿？”

见小年进入演员状态，马克也不敢拆她的台，只好陪着演下去。忍住呵斥的冲动，马克努力做出一个微笑，轻声说：“我们在一个市场里啊，叔叔带小年来买东西。”

小年挠了挠脑袋，一脸疑惑的望了望四周，“市场………可是，这里没有商品啊。”

用心灵链接与小年交流上，马克在脑海里愤怒地吼道：“我的小年诶，你这是闹哪样？！”与此同时，马克表面上仍旧是微笑挂嘴边，关爱显眼里，轻声说：“啊哈……这里是入口，坐了电梯一会儿就有了。”

野猪原本就已经被小年外貌萌的不轻，这下她又展现出小孩特有的天真无邪，怪蜀黍萝莉控属性彻底爆发，“嘿，小妹妹，要和叔叔走吗，有糖吃噢。”

看着一脸笑容的野猪，小年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猛地转过身趴到了马克怀里，“呜哇———叔叔救命，有怪物啊！”同时，心灵链接内，小年笑嘻嘻地说：“我在马克的记忆力看见过一种名为奥斯卡的东西噢。”

小年的害怕更加激起了野猪的x.ing趣，凑上来几乎将脸贴到了她的身上。无视马克杀人般的目光，野猪坏笑着说：“嘿嘿，小姑凉，不要怕，来叔叔抱一下，叔叔那儿的糖是很好吃的喔。”说着，野猪居然伸出了双手。一旁的里约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握住野猪的手腕，冷冷地说：“你要是敢碰这小姑娘，我可不保证你能看到今晚的月亮。十秒内给我开门，不然……”

“嘿嘿……”被威胁，野猪却是不敢再造次，“疯杀手”里约的名号他可是非常清楚的，一言不合杀个人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儿。尴尬的搓了搓手，野猪退到一张桌子边，在上面轻轻拍了两下。

“滋呲———”

正对着大门的那堵墙壁从中间裂开，亮银色的电梯门就在里面，马克和里约对视一眼，一齐走了过去。乘着马克背对野猪，脱离对方视野的小年冲马克做了个鬼脸，还用脑波问了句：“我的演技怎么样？”对此，刚刚糗了一把的马克只能一笑而过。

在电梯门关上前，里约微笑着向野猪“劝诫”了一句：“野猪，不是你的东西最好少打主意，不然，血本无归。”

这话让黑虫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但最终还是没敢反驳，伸手在桌子上拍两下，把电梯放了下去。直到墙壁合上，野猪才无奈得摇了摇头，捡起地上小年蹭马克时掉落的发夹，野猪自言自语到：“唉，这么可爱的孩子，又要被那老混蛋糟蹋了。‘A’ishah………”

电梯里———

马克对里约刚才的表现表示了不理解，照理说，他应该会把阻拦道路的人收拾一顿，但是这个野猪………

也许是猜到了马克的想法，里约主动说道：“他以前也算是个不坏的雇佣兵吧，只不过失去他唯一的女儿后………性情变得有些怪异。你别看他对我唯唯诺诺的，真要徒手干架，我不是他的对手。看门也是因为他不再想惹事儿了，他女儿就是………啊，抱歉，我没必要说这些的。”

看着怀里无聊到搬弄手指的小年，马克摇了摇头，“不，没什么，这是个警示。”

“马克，我饿了。”

“啊，抱歉……我没带吃的，就剩这个棒棒糖了，你先将就一下吧。”

“唔呣——”

十分钟后———伊卜里地下奴隶市场———

从电梯出来，马克三人走进了一条拱形的通道，通道两边的墙壁上雕刻着大量伊斯兰教神像，壁顶更是用烫金大字书写了古兰经教义，看起来这个市场的设计师属于伊斯兰原教主义者。

咂咂嘴，马克感叹道：“要是这儿没有IS，一定能成为不错的旅游景点，你说是吧，里约？”

悄悄摸了摸怀里的塑料手枪，里约有些不在意的答了句：“也许吧。”

三人继续前进，很快就走出了充满艺术历史气息的通道，走进了满是糜烂气息的交易区。早就应该从历史长河中消失的奴隶制度，每天都在这里重演。

因为时间还早，奴隶市场内的交易者很少，三三俩俩的散布在这上千平米宽的空间内，坐在熟识的奴隶贩子摊位边吹牛打屁。这些人，多半都是附近的住户，作为帮助IS的好处，他们从这儿得到了不少奴隶。

那些不幸成为奴隶的人就跪在道路两旁，他们目光黯淡地注视着身前空无一物的地板，心中那份得救的希望，已经在无尽地折磨中泯灭了。他们现在唯一渴望的，就只有被好一些的交易者买走，活着吃上一口饱饭，不用再住那爬满臭虫的地牢。

马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突然，他脑海里回想起了父亲与其朋友聊天时说过的一段话：“别说IS不是人，USA那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不算人。天天嚷着人.权.人.权，自恃强大充当着“世界警察”，却是对其他国家的人.权搞多重标准。丫的，连国内种族歧视都没消除，他们有什么资格到处指手画脚。一个强盗和流氓组成的民族，根子里就是坏的。”

回想着父亲说的话，马克愤愤地呼了口气，即使人类大敌当前，该死的USA也不忘背后捅刀子，削弱独联体和联邦的实力。马克现在也是想明白了，纽约行动不仅是为了收回那些重要的东西，也是为了报新加坡恐袭的一箭之仇（核弹什么的，倒是为了毁灭证据）。既然你扶植针对我方的恐怖组织，那我就以你之道还施你身，咱支持基地组织、塔利班去。想到这里，马克突然感觉自己气顺多了，难道这就是做了“坏事”的痛快.感？

也就在马克发散思维，浮想联翩之时，一个金发蓝眼的大块头，环抱双臂挡在了三人前方。看着马克怀里咂吧棒棒糖的小年，大块头脑子里想的全是将她调.教好后舒适的享受，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大块头扬起下巴问道：“嘿，伙计，你抱着的那孩子卖多少钱？”对方态度极其傲慢，脑海中又有着那种淫邪的想法，马克对此十分不爽。抽出右手挖挖耳朵，马克将一块黄黄的秽物弹到了对方衣服上，然后撇撇嘴说：“嗯……我耳朵不大好，你刚才是在对我说么？”

大块头知道市场的规矩，交易区不能打架斗殴、杀人越货，否则直接驱逐。强忍着怒气，他点了点头，“没错，你开个价吧。”

经历了“野猪”那次开错价，马克知道了这里的人都特么是有钱人，吸取教训的他狮子大开口，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两个亿。”

一旁的里约听见马克的报价，又无奈地捂着额头转了过去，内心吐槽道：“丫的，这家伙就不能问问我的意见吗？！”

听见马克的报价，大块头爽快的一笑，“哈，值这个价，你要转账还是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