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意外之敌

2071年2月21日———China南海空域———XH-480航班———

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满脸血迹（才只脸上？），衣衫不整（岂止是不整），拿着一把纳米材质“丛林王狼”，还一口叫出了自己名字的妹纸，埃米尔的心跳漏了半拍。难道说自己作为超级战士的机密信息泄露了？

“你是马——”感受到对方的不安，项天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唔…...对不起，泄露了你的机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太体面，等我换一件衣服再和你说。”

埃米尔把项天翎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现在的样子，说起来确实是很不体面，但是心头的疑惑太重，他还是想先把事情问清楚。“等一等，lady。你……是你把这里的劫机者全部解决了？”

将擦干净的军刀送回皮带鞘，项天翎冲埃米尔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嘛…...算是吧。”

“那你可真是厉害。”埃米尔真诚的赞美道。

“嘻，唔……”前一秒还在嬉笑，下一秒的脸色却突然变得非常难看，腿一软，项天翎捂着腹部就往地上倒去。

一把扶住往前倒的项天翎，埃米尔关切的问道：“lady，你怎么了？”

项天翎逞强地摇摇头，咬着牙站了起来，“只是钝器伤……”

打开面甲的人体检视装置，埃米尔对项天翎的身体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扫描，结果，他愤愤的吼道：“钝器？开什么玩笑，你中枪了！”

“唔……”项天翎没有说话，被人揭穿自己坚强的外衣，是很难为情的。

“埃米尔，还没搞定吗？”

经济舱半天没有反应，正在商务舱审讯两个劫机者的汉克有些疑惑，索性给埃米尔打了个可视电话。

接到汉克的电话，埃米尔愣了愣。对啊，自己还在执行任务啊！丫的，被这妹纸直接叫出名字把心态都搞乱了。“啊……老大，在我到达前，经济舱已经被肃清了，我都没开一枪。对了，老大，你们有外用型纳米医疗虫吗？”

“噢？简直不得了，我马上过来。”

汉克好像根本没听见后面句话，那放光的眼睛似乎只对搞定经济舱的人感兴趣（小队还缺编嘞）。见状，埃米尔小声嘀咕了一句：“纳米医疗虫……”

“嘀咕什么？！我身上有两支。通话完毕。”扶着项天翎，埃米尔迈步往经济舱空着的那个座位走去。虽说腹部受伤的人躺着送医院比较好，但现在这个状况，显然是办不到。

“慢点儿。”尽量小心的把项天翎送到座椅上，用检测仪确定她的情况不会恶化后，埃米尔开始猜测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机密保护条例里明文规定，如果超级战士身份意外泄露，必须由本人进行补救，至于补救措施…...

“妈妈，大姐姐受伤了。”看着项天翎满身的血迹，邻座的小女孩惊恐地捂住了小脸，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却透过指缝继续盯着她。

看着自己身上满是血污的破布，项天翎露出了一抹苦笑。果然，即便是英雄，外在形象也还是很重要的。扭头看向小女孩的母亲，项天翎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唔…能麻烦您帮我换件衣服吗？”

项天翎本以为对方会拒绝，却没想到对方笑着站了起来，“啊，没问题。姑娘，让我扶你过去换吧。”

感激的点点头，项天翎从椅子下方的储物格中拿出了自己的背包。在得到埃米尔首肯后，项天翎由邻座大姐搀着往洗手间走去。她们的位置挺kao前，所以前往洗手间需要走上几十步路，在这途中，所有的乘客都向项天翎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被这么多人看着，项天翎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幸好血污遮住了，不然看起来一定红扑扑的。为了降低窘迫，项天翎使出“转移话题大法”，冲搀扶自己的邻座乘客问道：“大姐，你不害怕这些尸体吗？”

踩着一具劫机者的尸体，任由还未凝固的血液从弹孔处流出，邻座大姐微笑着摇了摇头。“姑娘，不瞒你说，我退役以前是战地救护队的医生，这点儿小场面和异虫造成尸山血海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唔…...原来是这样。”项天翎在邻座的搀扶下去了洗手间换衣服，汉克仍在走过来的路上，怎么着也还要几十秒才有事儿做，埃米尔索性将武器收好，仔细观察起地上的尸体来。从经验来判断，1V7取得胜利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些劫机者是傻B，要么就是那妹纸太厉害了。

被枪械杀死的三个劫机者没什么异常，就算是非金属弹头，普通人类也不可能用身体扛住。洗手间门口那个被捅脖子的，还有防爆门左边这个脑袋被捅一刀的，也可以理解。至于防爆门右边这个，嗯……

皮肤淤伤，肯定是钝器打击所致，只是没看到哪儿有钝器。肋骨应力性骨折，力气大一点儿应该也能做到。不过……一击把这大汉的心脏打到心室爆裂，绝对不是正常人类可以做到的。至少，也得是特种部队的精锐，或者，是2级以上的突变者。

“哐——”“埃米尔，在看什么？”

刚刚找到一点儿线索，汉克就踢开严重变形防的爆门走了过来。这让埃米尔很是火大，暗骂你老人家可真会挑时候。

解除蹲伏姿态站起，埃米尔满带“恨意”的说了句：“老大。”

汉克求才心切，丝毫不在意埃米尔的态度，扫视了一眼经济舱，急迫的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呢？”

“正在换衣服。”抬手指指洗手间，埃米尔往后退了半步。他可不想又被当作领袖啥的，为了“虚名”得罪队长这种蠢事儿，还是让别人干吧。

埃米尔的小动作汉克没有注意到，反倒是地上那些尸体的惨状吸引了他。通过计算机推演，他大致了解了此处发生的情况，能把握机会果决地出手，那人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嗯……换衣服作甚么？”

埃米尔耸耸肩，半开玩笑地说道：“也许是觉得和您会面得穿的体面点儿吧。”

“好吧，不过这不是重点。”打开战术共享面板，汉克在飞机的立体剖视图上标记了一个位置，“埃米尔，通往的防爆门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强恩也没办法弄开。我们得找其他路过去，不然…...就得下飞机，再从前起落架登机。”

回想起之前在机腹下的惊魂一刻，埃米尔打了个寒战，“丫的———这么麻烦，弄颗炸弹把门废了不就…嗯……我们在飞机上哈。空乘人员怎么说？”

将立体剖视图前半段放大，汉克在飞机上半部分描了两条黄线，“你看见了，换气道可以让不穿甲的成人通过。我知道你鬼点子多，说说看你的想法。”

听见这话，一向桀骜不驯的埃米尔偷偷一乐，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还侧过身不屑地的撇了撇嘴，“我就是个搞突击的霰弹枪手，战术战略啥的，我不会。什么鬼点子？没有！”

汉克无奈的耸了耸肩，埃米尔一般情况下吃软不吃硬，看起来得给他点儿甜头。“嗯，这样吧埃米尔，下次休假我破例允许你———不露出真面目到城里去。”

“成交！”

埃米尔刚和汉克达成一致意见，项天翎就换好干净衣服走了出来。将脸和头发上的血污洗净后，那个阳光美丽的警花又回来了。嘛，虽然是已经辞职的警花。

“噢，居然是她，真是够巧。”看见项天翎的一瞬间，汉克咧了咧嘴。他是队长，自然看过队员们的详细资料，包括那些最机密的部分（柳梦璃最羡慕嫉妒恨的一点）。这个女战士，他已经有九成把握拉进小队了。

“真像啊……”骷髅面甲下，埃米尔的眼神陷入了呆滞，就像看见了自己的初恋情人。虽然他知道，她不是。

汉克和埃米尔都戴着头盔，项天翎自然无法看到他们的表情，所以她现在还保持着拘谨。由名为林妍的邻座大姐扶着，她缓慢的走到了汉克面前。

“你好，先生。”在汉克的身上，项天翎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这让她下意识的主动伸出了右手。

轻轻握住项天翎的右手，汉克在心中做好了打算，“你好，项天翎小姐。”

“唔，你怎么知——”话还没说完，项天翎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名超级战士用人脸识别查到了自己。虽然这是最大的可能，然而她猜错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松开对方的手，汉克向埃米尔打了个手势，然后转身往商务舱走去。心领神会的埃米尔走到项天翎右侧，轻轻地搀住了她。

“天翎……”看着埃米尔面甲上可怖的骷髅，林妍对他很不放心，所以她没有松开手，拽着项天翎不让她离开。

“没事儿，林姐。”用微笑示意林妍没有问题后，项天翎轻轻推开了她，由埃米尔搀着往前走去。她现在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埃米尔……

商务舱酒水间———

由埃米尔扶着坐到皮凳上，项天翎主动掀起自己衣服的下摆，让汉克将纳米医疗虫注射进了腹部。一切停当后，汉克和埃米尔摘下了他们的头盔。

汉克还是和纽约行动时一样，留着一个黑色板寸头。原本棕色的皮肤因为最近太阳晒得多，增添了一分黝黑，但那双黑色眸子仍然明亮而富有睿智，那份领导者的魅力也同样没有改变。“初次见面，项天翎小姐，我是风骑士小队的队长汉克，很高兴认识你。”等汉克做完自我介绍，埃米尔才压下心头的那份思念，摸着他自己的光头……嗯，也可以说还留着几毫米长的毛根，说：“我是队员埃米尔，项天翎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埃米尔棕黑色的脸庞，项天翎愣了一会儿，等她回过神来，立刻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而且笑个不停。

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脸上没什么脏东西后，埃米尔疑惑的问道：“lady，你笑什么？”

项天翎也发觉自己失态了，忍住笑意，她挠着头答道：“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肤色和你的骷髅头盔很般配。很高兴遇到你们，汉克先生，还有埃米尔大哥。”

“嗯，项天翎小姐，我说话不太喜欢绕弯子，我就直接问了。经济舱的劫机者都是你解决的吧？”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乘客中能干成这事儿的只有她，汉克还是打算确认一下。毕竟，官方资料上项天翎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普通人。

在纳米医疗虫的帮助下，腹部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直起身，项天翎点了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只是确认一下。”汉克摆了摆手，他发现，即便自己在说话，项天翎的大部分注意力仍然在埃米尔身上，于是他继续说道：“你似乎有问题想问埃米尔，那你先问吧。”

在汉克身上，项天翎感觉到了一种理想父亲的气息，俏皮地冲他眨眨眼睛，项天翎转过头对埃米尔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埃米尔大哥，你知道马克在哪里吗？”

“呃……马克？哪个马克？”埃米尔此时还不知道项天翎的身份，听见“马克”二字，他有意识地装了糊涂。那是他的朋友，亦是他的兄弟，他曾立誓在力所能及之处保护他，现在这个情况，似乎是兑现誓言的时候了。

猛然站起身凑到埃米尔面前，项天翎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驻沙瑞兹星新加坡志愿兵团的士兵，官方资料上他现在是MIA状态，但我知道，沙瑞兹沦陷后，你曾和他一起在纽约执行任务。“

“呃…...”看着眼前目光坚定无比的女孩，埃米尔陷入了纠结。这确实是真的，但是这属于机密，于是，他将球踢给了汉克。“老大？”

汉克早有预谋，直接同意了，“他是马克的女友，你可以告诉他你知道的。”

往后退上半步，埃米尔和项天翎的俏脸拉开了距离，刚才他们的距离可是不足10公分了。“好吧，lady…...不，弟妹。我确实曾和马克并肩作战，而且能确认到1月21日为止，他都活得好好的。但他现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剥削我们的家伙知道。”

“噗———”

汉克正在喝茶，听见埃米尔的话，他一口喷了出来，“咳咳咳…...什么剥削，说得那么难听。天翎，我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你和马克关系了，你这次辞职离开新加坡，是为了找他吧？”

“嗯嗯！”项天翎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能找到这样明确的线索，她异常兴奋。

将嘴角上的水渍擦净，汉克抬手在自己胸甲的右侧敲了敲，那个位置，刚好是亚联的标志。“我确实知道一些他的消息，但是那属于机密，你只是普通人，我不能将之告诉你。”

项天翎很聪明，一瞬间就明白了汉克的意思。“如果我也成为超级战士呢？”

满意的笑笑，汉克打了个响指，“那当然就可以告诉你了。”

将王泓浚给的信从口袋里取出来，项天翎把较薄的那封递给了汉克，“汉克大叔，这是我哥哥给的推荐信，他让我去找一个叫白阳皓的军人。我哥哥说他在亚联太空陆战队招募处工作，如果见到他，我把信给他，他会安排我去想去的那个地方。”

接过信，汉克满含深意的看了项天翎一眼，这小姑娘的关系网，可比他了解的还复杂。“你原本想去哪儿？”

“沙瑞兹。”项天翎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出了这三个字，即便那里已经是炼狱，她仍然不会因此退缩。

将信递给埃米尔，汉克欣慰的笑了笑，“你很勇敢，但还缺乏足够的判断力。”在埃米尔震惊的目光中，汉克上前一步，将右手搭到了项天翎的头上。“而作为前辈的我，可以教给你。”

“唔——”项天翎气鼓鼓地瞪着汉克，但是并没有从他手下挣脱。她对汉克的动作没有丝毫反感，她只是在等另一个回答。

活了四十多年，汉克的人生阅历何其丰富，再加上他还是不折不扣的感应者，很容易就理解了项天翎的意思。“啊哈，我可以帮你把信直接交给白阳皓，飞机在HongKong落地后我还可以带你去真正能帮助你的地方。当然，形式上还是得借助白阳皓的帮助，毕竟你现在还是新加坡警察。”

扭动脖子在汉克的手上蹭蹭，项天翎嬉笑着说道：“那么，汉克大叔，我能———用其他名词称呼你了吗？”

将手从项天翎头上拿开，汉克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我想可以。”

“师傅！”高喊一声，项天翎一头扑进了汉克怀里。她太高兴了，她为自己的幸运高兴。

轻轻拍着项天翎的背，汉克突然觉得这个临时任务是如此的棒。“好好好，天翎，你现在是我风骑士1号，汉克的徒弟了。我会把我的所有经验和知识传授给你，也会帮你找到马克。”

“嗯嗯。”汉克的装甲明明是冰冷的金属，但他怀抱中的项天翎，感受到的却是温暖。

“恭喜啊队长，6号的位置被预定了。话说他们两夫妻都当6号合适吗？”

埃米尔的话音刚刚和落下，三人便开怀大笑起来，笑声连商务舱最前头都能听见。嗯，他们这样丝毫不在意某个很严重的问题，实在是让人火大。

听见笑声，还在为解救头等舱客人担心的俊忍不住了，推开门从商务舱走进酒水间，他吐槽道：“队长，头等舱的问题我们还管吗？不管可不可以回去吃饭了？”

面对俊的吐槽，汉克非常淡定，不紧不慢的答道：“头等舱是被人包下来的，所以只有三个乘客，要按营救人数比例来算，我们这次行动已经不错了。而且，头等舱里面那三位，已经死了俩，最后一位，估计也差不多了。”

“那我们……”

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埃米尔，汉克的嘴角翘了翘，“我想某位鬼才已经想到办法了。”两分钟后———

留下强恩看守商务舱和头等舱之间的防爆门，汉克和俊由维修通道返回“暗雕”，计划从飞机前起落架进行佯攻。而埃米尔和项天翎，则在空乘人员的引领下进入了通气管道的入口。

以常人的眼光来看，这足有130厘米宽，80厘米高的通气管，用来做货运通道都够了，但空客A395的设计师愣是没改小它。原因很简单，设计师的父亲曾经是飞机修理工，长期在狭小空间工作使父亲的身体患上了许多毛病，为了让其他修理工不用再经受这样的环境下，设计师愣是以辞职为威胁让董事们批准了通气管的方案。

看着一脸懵逼的项天翎，埃米尔有些无语。他很想问汉克，不穿装甲和这样的人搭档，真的没问题？嗯，我们可以参考“经济舱血案”。

项天翎并不知道埃米尔想什么，但在进管道前，她还是多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埃米尔大哥，你和马克是过命的交情吧？”

“当然。”从马克将自己背出那栋大楼开始，埃米尔就把他当做自己亲兄弟了。而且，从俊那儿，埃米尔还听说了自己活下来的原因。

得到肯定的答复，项天翎表情突然一变，用严肃无比的语气说：“那么，让我们好好合作吧。我们身体里，可都流着他的精血。”

“吓！你……”埃米尔也是被这句话的表面意思吓傻了，如果按照正常人的理解，那么他们俩就是马克的……

从口袋里取出那根空试管，项天翎赶忙辩解道：“我刚才注射了这个粘合H-20S，而你的身体里面也有粘合H-20，你摘下头盔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它们的共鸣。它们原本的共生体都是马克。”

心头悬着的石头放下，埃米尔大笑起来，然后一把搂了住项天翎的肩膀。“哈啊，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厉害。这下我放心了，弟妹，让我们去把残余的劫机分子杀个片甲不留！嗯……他们好像没甲。”

“噢噢，那就杀个片衣不留！”左手反搂住埃米尔的肩膀，右手举起汉克赠与的手枪，项天翎兴奋的叫喊起来。

“好，我们上！”埃米尔也是被项天翎的情绪感染了，松开她的肩膀，他抄起自己的左轮枪就扑进了通气管道，连桌上的战术手电都没拿。急先锋的性格可不好改。

“噢！”

用自锁型发夹把齐腰长发束成马尾，项天翎也跟了上去，同样没拿战术手电。呃，好像这两个家伙的性格挺对头的。战时“急先锋”＋间歇性“无脑冲”，这个组合的前途很让人担忧啊……

一分钟后———

没带战术手电后果其实也不怎么严重，一路摸黑爬行撞了十来次障碍物后，一脸苦涩的埃米尔和项天翎终于爬到了那个目标换气口。透过栅栏缝隙，他们看到了头等舱里的部分情况。

“埃米尔大哥，你看，两具尸体。”项天翎的脸颊上沾满了灰尘，但那双眸子里的兴奋却没有被遮蔽一丁点儿，微微一笑，埃米尔伸手替她拂了两下。

“唔——”看着满脸傻笑的埃米尔，项天翎翻了翻白眼，虽然表面上很不满，心里却是甜甜的。被人关心一般来说都是幸福的。

“这下干净了。”精神和血液上的亲切感让埃米尔非常喜欢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妹妹，当然，那份相像也是原因。“嗯，依据风骑士2号的情报，这两个人是包下头等舱富豪的保镖。从他们身下的血迹来看，这位置应该是他们死亡的第一现场。2号入侵飞机监控系统确定他们死之前在头等舱中段位置，既然劫机者堵了防爆门，那么他们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几率都在驾驶室那边，我们下去以后直接攻击那边就好。”

“嗯。”将手枪的保险打开，项天翎的眼神冷冽起来。她进入作战状态了。

坏坏的一笑，埃米尔尽量高的抬起了左臂，“准备———行动！”

“哐——铛———”

一拳将栅栏砸开，埃米尔在劫机者绝对没反应过来之前扑了下去。为了应对光线转变带来的视觉模糊，他微眯着眼睛，但即便如此，身处半空的他依旧锁定了目标。只需要空翻结束，他就能发动攻击。

项天翎紧跟着埃米尔扑了下去，她在脱离通气管道之前刻意在管道口推了一下，这样落地时就能避开埃米尔。然而，当她后埃米尔一步空翻落地，用手枪瞄准前方目标时，眼前的一幕让她陷入了疑惑。

在头等舱和驾驶舱相连的气密门前，袭击头等舱的六名劫机者已经全部扔下武器，其中四名还抱着头蹲了下去。他们在埃米尔砸开栅栏之前，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半跪在地的埃米尔仍然用枪指着前方，对于敌人不战而降他非常恼火，但他毕竟是战士，那股火气还是被责任压了下去。“我们是亚联特种部队，劫机者，你们是准备投降了？”

一名仍然站着的劫机者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丝毫没有为他们的失败感到沮丧。“当然，我们早已准备好投降，请不要开枪。”

瞥了一眼仍站在那里使用计算机和柳梦璃搞电子对抗的“猫鼬”，埃米尔非常不爽，这家伙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虽然他很想过去砸了“猫鼬”的计算机，但是那样做事后“拼脑”不爽的柳梦璃一定会找自己麻烦，想想还是算了。冷哼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埃米尔厉声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投降，那么你们的合法权利会得到保护。现在，告诉我机组人员和头等舱幸存的乘客在哪里？”

“噢，他们啊，大部分都在驾驶舱里，飞机的正常运作毕竟需要他们。还有一个，就在这里。”孟飞不紧不慢地回答了埃米尔的问题，仿佛现在被枪指着的根本不是他。

“别乱动，双手抱头蹲下。”

就在埃米尔打算和项天翎一起过去控制这几个劫机者时，孟飞突然向他俩摆了摆手。“我的弟兄们都愿意投降，我也不例外，不过我能不能提个条件？”

听见对方要提条件，埃米尔心中的那丝怀疑反倒消失了。大部分事情总是需要理由的，穷凶极恶的劫机分子莫名其妙的投降，不令人生疑还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