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代行者的威胁感到担心,但马克对小年的能力也有十足的信心。如果无法窃取有效的信息,她一定会蛰伏起来等待机会,就算被发现了,她也一定能想办法脱身。她可是,混生体战士啊。伸出手拍拍王鹋的小脑袋,马克轻声说道:“小鹋,你的小年姐姐没被抓走,她只是去执行叔叔给她的机密任务了。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见马克亲口说出小年没事儿,王鹋安心多了,很快就止住哭声,从马克怀里缩了出去。小家伙年纪虽然不大,却还是很要面子的,学着他父亲尴尬时的样子咳嗽两声,王鹋转身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和王善鸿相视一笑,马克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幽默。抬起头瞥上一眼墙角的万年历,看到才8点,马克果断翻个身继续睡。
“马克,你不吃点儿东西么?”
听见王善鸿关切的话语,像汪一样趴着的马克没有回话,只是将右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大概是表达“才八点,让我再睡会儿”的意思。
“可是你这七天都是kao营养液过活。不吃点儿……”“你说什么?!”
猛地从床上蹦起来,马克一脸震惊的看着王善鸿,想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然而,他失败了,王善鸿的表情非常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马克还不死心,又瞥了一眼万年历,结果上面明晃晃的数字也告诉他,他真的睡了一个星期了。
“我真的……躺了一个周了?”
“是的。”
王善鸿再次帮他确认了一次,他不太明白。马克为何对昏迷了一个星期这件事情这样懊恼。
从床上跳下来跑上两步,马克抓起桌子上的一瓶营养液,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下去。“善鸿,其他人呢?”
从微波炉里取出一块温热的面包,王善鸿微笑着送到了马克手里。这小子不但没死,还能大口吃东西,这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灏哥他们都去忙了,你要是想找他……”
抓起面包两口啃掉,马克一边咀嚼一边说:“不……我是问……和我一起去攻击伊卜里的那些人。”
王善鸿摇了摇头,马克这吃着东西说话的动作要让马老伯看见,绝对被骂个狗血淋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和镇长他们一起离开的时候,可没说你要去干什么。不过,送你回来的不是基地武装人员,而是那位送你来东谊镇的计程车司机,还有几个IS和难民。对了,还有一个据说是你朋友的IS大个儿在隔壁房间,一些难民主动承担了照顾他的任务,你是找他么?”
将嘴里的食物咽下,马克抓起一瓶营养液,二话不说就出了门。直到他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他才停下来对王善鸿说了句:“我想是了。”
隔壁房间———
轻轻推开房门,看到趴在床上面的野猪贝拉,马克突然很想哭。没有被密集轰炸他的都这样惨,其他人……
“嘿,马克先生,别来无恙啊。”
看着侧过头来冲自己傻笑的贝拉,马克的鼻子有些酸。这是他的错。“贝拉,感觉怎么样?”
用右手拍拍腰侧,贝拉接着做了一个“OK”的手势。“肯定是死不掉了,医生还说我因祸得福,把腰肌劳损的问题一并解决了。再躺上两天,我应该就可以动弹了。真是谢谢你了,感应者马克。”
为了保住格鲁沃的腰,在马克昏迷期间,格鲁沃用他的方法激活了贝拉腰上的那一滴黑色粘液。良性感染和可控制突变后,贝拉保住了他的腰,而且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他厌恶的人类。
想起自己在战场上临时起意做的事,马克有些内疚。虽然是救了他的命,但也让他失去了人类的身份,而且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噢,你都知道了啊……真是抱歉,让你失去了人类的身份。”
“不不不,这是个好消息。我其实……并不想当人类。”说着贝拉还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即便不使用感应者能力,马克也能看出,他是真的高兴。
走到床前的板凳上坐下,马克从自己身体里剥离一些黑色粘液,悄悄地放到了贝拉后腰上。这能够加速伤口的修复,也能提升他的突变能力。“那样再好不过了。贝拉,其他人……”
感受到腰部的麻痒,贝拉拿起床头的镜子往后面瞧了瞧,刚好看到最后一滴黑色粘液从马克手腕处流出。“谢谢。至于你问其他人,格鲁沃先生还没告诉你吗?”
收回手臂,马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刚醒。”
将腰上的绷带解开,贝拉把自己黑化的腰露了出来,然后一个翻身,从趴着变成了仰躺。直到此时,他才痛苦万分地从怀里摸出两块满是血污的铭牌。
“马克……欧德……还有里约……他们都死了!”
沉默着从贝拉手里接过铭牌,马克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虽然早已经料到他们的死亡,但是把这消息确认的时候,马克还是感到了心痛。
曾经承诺过帮助里约,还他家人的自由。他们做到了,但里约死了,为了救自己而死。马克永远不会忘记,金属风暴中屹立的那个男人,以及下一秒洒到自己脸和衣衫上的血。
将里约的铭牌挂到自己脖子上,马克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挤干了那一丝丝水汽。“哈,贝拉,我其实……我知道里约死了的。我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不愿意承认救我的那个人,就是里约。”
咬咬牙,贝拉用手臂把自己撑起来kao到了床头上。“我明白……我也亲眼看到了的,他的铭牌,就是我去捡的。”
看中手中另一块焦黑的铭牌,马克把左手伸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只有这样,他才能止住自己想要痛苦嚎叫的冲动。马克咬的很用力,即便是他那强化过的皮肤,仍然被咬破浸出了血。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双方的本质关系也是互相利用,但是马克真的很喜欢欧德这家伙。他不像普通的恐怖分子或是极端主义者,只为欲望或是利益而战。他是一个爱国者,他爱着叙利亚,他希望这个受苦受难的国家能获得拯救。
他们一起进攻伊卜里地下奴隶市场,并且成功的将之攻克,解救了上千奴隶。他们一起对抗来袭的OMA武装直升机,还成功地把那些目中无人的驾驶员送去了地狱,保护了逃出来的奴隶和其余弟兄。但他们没能一起回来,温压弹的火浪,夺走了欧德和他一众弟兄的生命。
“他是个好人。”将铭牌挂到脖子上,马克打算找时间把它交给镇长。欧德是他的侄子,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抓起床头柜上的止痛剂,贝拉给自己连打了三针。如果黑色粘液和止痛剂配合得当,他就能恢复行动能力。“是的,他本来应该成为叙利亚总统。很少有人敢像他那样,为了人民用RPG挑战超级阿帕奇。”
从板凳上坐起来,马克扭了扭因久躺而僵硬的脖子。他准备行动了。“他也是为了我们……”
“嗯。”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贝拉指了指自己的犬牙。“雷魁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它被政府军和OMA困在了伊卜里的地下。”
“那么,我去救它。”说完,马克也不给贝拉答话的机会,转身就跑了出去。守在门口的王善鸿和几个伊卜里难民被吓了一大跳。
从床下拉出一个大箱子,贝拉坏坏的笑了笑。“别想了,我可不会让你单枪匹马去的。”“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