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车厢气氛又僵硬了起来,就在李至孝以为林珑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林珑却拨动了一下车内后视镜的挂饰。
风铃叮叮响了几声,林珑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在乎的。”
李至孝一时心绪不稳,猛地踩了刹车,两人带着惯性往前摔了一下。好在大半夜街上没有人,否则李至孝的举动必然要引起追尾。林珑还不来及怒斥李至孝,就感到一双手紧紧扣住了。
那手是炙热的,像在她的手腕扣上了滚烫的镣铐。李至孝盯着她的眼神也是炽热的,叫她无法回避。
“说清楚,林珑,你给我说清楚。”他咽了口口水,喉结一滚,紧张得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林珑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引起波澜壮阔的反应,一时也愣住了。半天没能从李至孝的质问中反应过来,只是张开嘴呆呆看着他。
李至孝却像是无法忍耐,一拉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紧紧锁住。他张了张嘴,眼睛却先酸痛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你总该给我个解释。”
紧挨着的胸膛是温热的,叫人碰到就脸红心跳。
林珑刚要推开他,还没开口,李至孝又一句话堵死了她:“别说什么年龄差什么荷尔蒙作用的话,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拒绝我?”
车里飘着柠檬的芳香剂的味道,在这令人窒息的怀抱中,林珑眼神发直,好久没有办法从那阵晕眩中反应过来。
“我…...”林珑推开李至孝,摸了摸对方近乎哀伤的脸,对上那双渴望的眼眸,就没能再说下去。
稍微失神后,李至孝还是放开了她,在这种僵硬的对峙中,他也微妙地觉出厌恶和疲惫。他并不想再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丢失颜面自尊扫地。
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原因,搞得他像个弃妇一般。何况她早已做出了选择,如果不是李纯深的死,那么现在林珑该叫周太太。拒绝就是拒绝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为什么。李至孝忽然就失去了听解释的力气。
音乐声还在流淌,从周杰伦的《七里香》播到《黑色毛衣》,那样恰到好处的悲伤,加深了彼此的暗疮,只是让两个距离那么近的人更痛而已。
林珑还想开口,但错过了时机,就没再能积蓄力量。
车子总算是又开回了殡仪馆,门口的管理员看到他们折而复返,也不觉得奇怪。大概是在这里,见了太多的失魂落魄的伤心人,就对人的反反复复就格外能理解。
夜入半,静悄悄的殡仪馆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下午那佛经袅绕声音都调小了。入口处的灯光也一盏盏地昏暗了下去,这让只有一栋亮着灯的楼看上去更加寂静可怖。
林珑不怕,李至孝却悄悄地站到了她的身侧,伸出手本来想抓住她的手,最后还是松开了。他握住了拳头,捏了捏。
“你觉得我姐放了什么在这里是吗?”李至孝问她。
林珑望着堆到房顶的骨灰盒,一眼就盯住了秦昭的素描。
秦昭躺在那金色漆身的骨灰盒里,素描里的小姑娘在昏暗的灯光中,对着他们,笑得有点诡异。
“不知道,我说不上来。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林珑说着,就把手伸向了关着秦昭的玻璃窗。
她居然想把秦昭的骨灰盒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