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深狠狠闭上眼睛。

太痛了，这种疼痛瞬间将她身上的力气都抽走了。

她膝盖发软地走了一段路，就实在没有力气，扶着墙又走了几步。

像那种垂垂老矣的老年人一样，扶着腰才勉强喘上气。

秦昭被搬走的时候，李纯深和其他女孩子被锁在了房间里。

她靠着门板，听到有人进来，搬走了少女的尸体，像搬走一件不必要的家具。

她知道，明天或者后天，有人会在垃圾桶或者工地，发现一具遗体。法医会赶去，流程一样走了一遍，草率地将小昭定为自杀。

然后，这一页就跟着尸检报告一起，翻过去了。

小昭没有什么亲人，姑姑对她根本不关心，没有人会去追究她的死亡。

她的死那么微不足道，白白来世间给人糟蹋一番，就走了。

唯一值得她高兴的，大概是，她很快就又可以和她的好朋友李瑶见面了。

只是，大概见面，聊起生前，也不会太愉快。

这世间的善恶对错，在这间几百平方米的小小别墅里，已经模糊在了光影之间。

她想到和秦昭最后的对话。

小昭问她：“你觉得，黑暗后面是什么？”

她记得小昭的回答——黑暗后面还是黑暗。

“不是的。”面对空无一人的角落，李纯深不知道在对谁说话：

“若只有黑暗，那我就是光。”

不必去黑暗中寻找光，不断被黑暗吞噬的，不正是光吗？

她更像在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她。

藏在那片阳光照射不进来的角落里，李纯深眼底发出阴狠的莹莹的光，那么切齿的恨意，将她原本美貌的脸庞，照得异常狰狞。

像一匹孤原的狼。

这是李纯深的故事，也是白色羚羊的故事。

但是要很多年之后，李纯深才会知道，自己将朋友林珑，卷入了一场怎么样可怕的风暴里……可能不理解李纯深为什么阻止小昭吧。

但这不就是她和那些人不一样的地方么？

我坚信光一定比黑暗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