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干净

林珑站在冷风直灌的走廊，冷冷地看着李至孝，巡着少年内疚的眼神望进去。

李至孝的眼神和他的感情一样火热直白，林珑不傻不聋，长久被这样的爱慕笼罩着，也能感知到他的心意。

但不可否认，在对李至孝的那些错综复杂的感情里，多少还带着一种恨意。

李至孝太干净了。

一个天真过头的人，大多是牺牲了谁才换得这样的纯良。

纯良到让人几乎牙齿发恨，但看到他的眼神，又不舍得苛责他什么。

李至孝上前两步，却不敢去碰林珑。他顿了顿，才道：“我承认，隐瞒这个事实，是我不对。”

“嗯。”林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说出来。”李至孝很难去解释自己的心理。

在车里，想起叶之深和自己那张相似的脸，李至孝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李纯深，或许真的就是叶之深的女儿。至于他自己，有没有可能也是？他没有把握。

他大可大大方方地告诉林珑，李纯深不是李家人。

但是他就是说不出来。

他那个可怜的，受尽折磨死去的姐姐，那从小护在他手里的姐姐。要他亲口承认，李纯深是私生女，比杀了他自己还难受。

李至孝宁肯认为自己是私生子，也要把李纯深撇开。大抵每个人都有软肋，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李纯深的清白他守不住，至少，还可以让她在死前做个名正言顺的李家人。

他不能让她没有家，没有家人。

只要他李至孝还活着一天，不管李纯深是谁的孩子，她都是他的家人。

看李至孝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林珑认输一般，朝他摆摆手：“过来。”

那语气仿佛在喊一只小狗或者别的什么宠物。李至孝就乖乖顺顺地过去了。

但走过去后，李至孝就愣住了。

林珑热情过头地，牵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惊愕中，看着他。

林珑望着他的眼神，有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