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在赌。

这场赌局里，林珑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今天，或者叶之深结束自己的性命。

或者，林珑被叶之深弄死在这里。

在这漫长的较量中，林珑被叶之深犀利的眼神盯得喉咙发紧。

林珑颤抖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瓶东西，因为戴着手套，更加不方便。那是一个褐色的瓶子，因为捂在怀里太久，已经有点温热了。

在叶之深的注视下，林珑将那瓶子，往他面前又推前了几分。

叶之深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但仍是不敢相信她的胆量似的，瞪起了眼睛。

林珑平衡着紊乱的呼吸声：

“你知道这是什么。”

叶之深盯着那瓶毒药看了很久，居然凝固住了一样。

林珑：

“叶之深，邵梅看着你呢。”

叶之深浑身战栗了一下，林珑眯起眼睛，用堪称温柔的声音道：

“叶之深，想想吧，邵梅听到你做的事情会有什么表情？”叶之深凝视着那小小的瓶子，仿佛这一生都凝固成在这小小的瓶子身上，所有的过往呼啸着从他身边刮过，所有的求而不得、爱恨情仇、辗转反侧。

谁能想得到呢。

多米诺骨牌轰然倒塌的原因也不过是最初那轻轻的一推，数十年来的光阴岁月，那庞大的、根支盘错的罪恶王国，居然源于一份求而不得的执念。

而最后能够杀了他的，也正是这份执念。

叶之深捡起了那瓶子，知道那是林珑代替李纯深，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瓶子上写着百草枯的字样，他听说过这种毒药。

百枯草属于碱性毒药，喝下去一瞬间就会把上消化道灼伤，所以会有灼伤的痛感。

一路灼伤下去，药性太强烈会灼伤食道、胃部、十二指肠引起的大出血。

不仅死得痛苦，死相还极其难看。

林珑紧张地盯着叶之深，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她的呼吸。

眼见着叶之深，就要拧开盖子了……

他却忽然停下了动作，林珑呼吸随之一顿。

叶之深：

“小姑娘，你真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