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大约十多公里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路卡,今晚的临检的警察的确是戒备森严,检查站四周到处都是来回走动着的警察,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着严肃的神情。当帕依古丽看到他们之后,将摩托车调转回头,然后停在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那些警察。
帕依古丽观察了半个多小时,她发现这里似乎检查很严格,所有的往来的机动车辆全都要停下来接受检查。不过看似极为严格,但也不是严到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的地步。她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马上就发现了漏洞。那些训练有素的警察忽略了一个环节,他们只顾检查过往车辆的情况,却对骑自行车和电动车经过的人视而不见,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漏洞。这样的错误怎么能够瞒过帕依古丽呢?她又如何能够不知道,这就叫做千载难逢。
大概是由于这时候警方还没有发现帕依古丽出现在H市的情况,所以,设卡的警察都认为她不会从H市反回到M市,按照他们的逻辑应该正好相反,以为她只能从M市出去到H市,所以对这方面的检查自然也就宽松了很多。而正是由于这种想法,让帕依古丽抓住了机会,再一次趁机逃脱了。
看见设卡的警察全副武装地在认真地检查着每一辆经过的车辆,帕依古丽毫不畏惧的开着摩托车就过去了,那些警察几乎都没有理睬她,甚至全都没有看她一眼就让她过去了。她的计划顺利实施,这让帕依古丽很是得意,匆匆忙忙的继续赶路。
夜,黑得可怕。没有月亮,但却有很多的繁星,熠熠闪闪。帕依古丽当然无心欣赏满天的繁星,她不过是看看北斗星,为自己辨别一下方向,使自己不要走错了路。
她要去的地方叫凤凰山离尘寺,位于矿区西六十公里,与莲花山连在一片,距离阿布杜拉·库尔班现在隐藏位置北面五十公里。这个地点是阿布杜拉·库尔班在电话里指示她去的,在那里阿布杜拉·库尔班也曾经建有一个秘密的据点。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们也可以暂时在那里躲避一阵子。
离尘寺道观兴建于明代,但是经过千年风雨吹打之后,这座道观早就已经破落了。很多年以来,这里就没有过真正的道士,不过都是一些人路过的人上山呆了一段时间后,看见还有一些香客前来烧香,就是为了把那些香火钱骗到手里,一些动机不良之人趁机冒充道人,做起了道士。结果香火钱拿到手之后就溜之大吉了。有些毛贼甚至连道观的菜油、大米、被子等都席卷一空。
这样的道观自然香火不会很旺,但还有一些远处的善男信女会前来烧香。看到这种情况,住在道观附近西岭村的村民苟坤看到了一条财路,于是他便来到了这座道观住下,并对道观进行了一番整修,使破旧的道观焕然一新,香火也重新旺盛起来。
在山上的苟坤穿上道袍自封为离尘寺道观的住持,其实他在山下,他就是个穿俗装的农村二流子,有地不种,有工不做。终日游手好闲,挖绝户坟,踹寡妇门,打瞎子,骂哑巴,扒小姑娘的裤衩子的主。就是这样一个混子,摇身一变就成了道观住持,这样的道观当地的人谁能相信呢?
苟坤虽然是个二流子,但也并非不学无术,他却爱好广泛,好交好为。他最喜欢的都是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道观橱柜里堆满了那种书籍,像什么奇门遁甲、阴阳五行、六祖坛经、周易八卦等,既有邪门歪道方面的书籍,也有道教和佛教方面的教义。做了几年住持之后,就时常去殿里,为一部分香客做一些解签占卦的事。歪打正着,总是会有一些机缘巧遇被他蒙对的,不知不觉也就成了大仙一级的人物了。
二年前,阿布杜拉·库尔班在这个道观附近侦查地形的时候,无意中结实了苟坤,相处甚好,阿布杜拉·库尔班给了苟坤一笔香火钱,占了道观里的一间半房,这房子的产权虽然还是道观的,但实际使用权却是阿布杜拉·库尔班的,只要他有时间就会在那里小住几日,就像个居士似的。而实际上谁都不知道他躲避着什么。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阿布杜拉·库尔班又想起了这个地方,觉得唯有这个地方还暂时安全一点,实在也是没有办法,所以他才约帕依古丽在这里和自己相见。
附近的村民对苟坤大多都了如指掌,所以对这座道观的运作也有了许多怀疑,暗地里都管苟坤叫“花和尚”。大家对他的一些风流韵事还是有所掌握的,要不然也不会谑称他为“花和尚”。许多村民都叫他离尘寺花和尚。
“花和尚”这个绰号肯定是名不虚传,这一点是肯定的。一个人的名字有可能会起错了,但是人送外号却绝对不会错。苟坤虽然自封住持,但从严格的意义来说,他应该算不算是个出家人。即便他每天都有早晚课诵,但实际上他只不过就是装模作样,其实他对道教的精髓根本就了解不深,也看不出他是真心的信奉。
其实这个道观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不是正宗的,除了苟坤自封主持之外,别人都是他雇来兼职的,那些人里面甚至还不乏一些村干部。因为附近的人都了解这些工作人员的底细,他们这些靠道观附近的村子都很少有人相信他这一套,但是那些远处不明真相的群众却对他们无比的信任。
在看似清静的这所道观里,其实隐藏着复杂的人情世故和利益纠葛。这一点熟悉当地情况的人都知道,而道观有这样的人做主持,也必然免不了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