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的是我们家乡的味道,小时候爱吃的那种美食,每年春雷阵阵的时候,从草丛里冒出来的一朵一朵像木耳一样的东西,家乡话叫雷公屎,这家店也是用切得细细的又嫩又脆的酸萝卜,放上小米椒,爆炒出锅,又香又下饭,小时候我们常说这道菜就是米饭杀手。
刘雅兰吃了两小碗米饭,我也是,吃得微微汗出,辣得酣畅淋漓。
她开了一瓶啤酒,给我倒了一杯,笑着说:“来,小家伙,小时候不让你喝的,今天姐陪你喝个够。”
我接过杯子,说:“雅兰姐,这个啤酒真不好喝,我初三就试过了。你和姐姐当时怎么那么喜欢啊?”
“珍珠也不喜欢,她喜欢喝汽水,可乐啊雪碧啊这些带气泡的,我说啤酒也带气泡,她说喝起来怪怪的。”
“那你们还经常偷偷的喝?”我说。
“傻呗,那时候就盼着长大。”她陷入回忆中,“我们还试过抽烟,差点一起去纹身,不过你姐姐扫兴得很,没去成。”
她用手支着额头,“宝珠,珍珠有给你托梦吗?”她好似无意的问。
我笑起来:“雅兰姐,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学什么的了?哪有医生信鬼神的?我们都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哎呦呦,果真长大了哈,敢取笑我了啊。”她捏了捏我的鼻子,像小时候那样。
刘雅兰只有一个弟弟,那时候最羡慕的就是姐姐带着我这个小跟屁虫。
“宝珠,现在想一想,那时候真快乐啊。”
那时候真快乐啊。那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又那么做?你是主谋?是帮凶?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垂下眼睛,将满眼冷意悄悄遮起来。没关系,我先收点利息,再慢慢算账。
先从柏荣齐开始,他是始作俑者,是刽子手。
我不声不响的陪着她喝了三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