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专心于产房里正在生产的孕妇身上。
夜班医生来了,做好交接,刚一下班,我快速穿过运动场,跑回宿舍,反锁住门,拿出设备,我需要完全的不被打搅。
黑夜中的中央广场静谧无比,鸟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有风呼啸着穿林过树,偶尔会有人远远的穿过广场,脚步声清晰可闻,然而从头到尾,没有人近距离的出现在古树前。
这不可能。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按照照片显示的角度,拍到这样效果的古树,一定是要在古树前停留的。
哪里有问题?
我把每一天的监控视频全部重新从头看到了尾。有人经过中央广场,往不同的方向走了。没有人在古树前停留,甚至没有人走近古树。
这里确实是很难得有人经过并停留的地方。
照片是之前拍的?
更不可能,之前我还没有选定动手的位置,什么人能未卜先知,将古树拍下来,现在寄给我,是为了恐吓?是为了警示?究竟是谁?目的何在?
我的头仿佛都要炸开了。
我强迫自己进行了好几次深呼吸冷静下来,然后我盘腿坐在床上,再一次重头看起,这一次,我甚至看到有一只灰鼠从我监控画面里经过。
在这样的时刻,我居然想起求学时自己在解剖课上第一次处理老鼠。
处理老鼠最残忍的不是解剖它,而是“取血。”
取血要在老鼠活着的时候进行,按照老师的指导,我用镊子将它的眼球夹了下来。
所有人都“哇”的惊呼一声,因为我制造的那个黑洞洞的空眼眶里汩汩的流出了很多血。
我很想吐,但是我忍住了,我只是抬头看着单老师不说话。
“怕吗?”单老师问,“从医后你的每一场手术,面对的都是这样血淋淋的场面,怕就早点退学,不要浪费时间和钱。”
当时,我强忍着颤抖收集了两管血,直到老鼠不再流血为止。
而现在,我还能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