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致远模模糊糊的想着过往的那些自己的心事,他很感谢那时候看到了宝珠,不然,他现在会是什么模样,他不敢想。
眼前的这个女人,娟秀的,冷静的,妩媚的,绝情的,狼狈的……她的很多面他都见过,她有不想触及的过往故事,有不能言说的秘密,他都知道,也没有忘记,这个女人勒住自己的脖子,用大拇指死死压住他气管时毫不犹豫的狠厉,这不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他已经了解到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不必是温柔贤惠的,也不必是安静柔顺的,更无需是长袖善舞的,她是她自己就行。
黎致远说:“宝珠,别有负担,”他在宝珠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如果你还想我搬走,我会搬走的,”他并没有说谎,“等你处理好自己的事,由你来决定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吗?”
晚上十点多,医院里很安静了,隔壁的灯也熄灭了。就着漆黑暮色的掩护,我先去了自己的小窝,换上了最显嫩的衣服,带上鸭舌帽,我去了大学城附近的网吧,便捷的网络,让我为李昊宇和刘雅兰略备薄礼吧。
这样的小事,不会影响我爸的大局吧。
最重视面子的成功男士,公司的邮箱里收到了自己老婆急切的、亲热的去接别的男人的照片,就在那几天大量提现的时候,刘雅兰还能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呢?
其实,如果我会开锁的话,我最想去一趟柏荣齐的家,前一天晚上和刘雅兰约好了第二天晚上拿钱,到拿钱的时候跑到了老家,这无论如何也叫落荒而逃吧,不知道家里那些重要的东西都有没有来得及随身带走?
而事实上,和我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刘雅兰。因为我在她车里的监控里听到了好几个她找开锁公司的电话,她许已重金,冒充要去抓奸的正室,不过都被拒绝了。
这个女人,远比我想的大胆,敢想也敢做,最后一个电话,她没有讲自己的要求,她简单的、自信的语气冒充这家的女主人,在电话里说:“师傅,我把自己家的钥匙落在客厅了,大概什么时间,能来帮我开锁吗?证件当然有啊,开了门我就可以拿给你的,放心吧。”
在电话里,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然后代表着她的车的小红点,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了柏荣齐的小区附近。
而我,也在打车过去的路上,离柏荣齐家,还有五分钟。
距离她预约的开锁公司约定的时间,还有12分钟。
她很来得及,我也来得及。她来得及做她要做的,我来得及赶到现场,而到现场后要怎么做,我还在考虑。
报警?或者不报警跟上去?
报警,让正在查找柏荣齐的警方,在除了本色酒吧之外的地方,第二次发现刘雅兰,从而揭开二十几年前尘封的案子?
可是已经过了追诉期,即使旧事重提,对我爸有帮助吗?
面对警方的询问,刘雅兰又会做出什么样的解释?她能拿到她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