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狠人。而现实就是这样,自私凉薄心狠手辣的人,往往过得比心软的人更好,嘴硬心软的人,往往不招人喜欢。
闹钟在四点半叫醒了我,昨天给胡丽预约的新娘妆化妆师将在五点半到胡丽楼下,接亲的队伍将在九点十八分到达,而十点十八分,新郎必须接上新娘出发,先去新房,然后再去喜宴现场。
卿卿会在五点半之前保证胡丽精神抖擞状态良好的坐在梳妆台前。
等我拉开宿舍门时,黎致远已经等在门口了,晨曦中,他整个人像在发光一样。
“其实你不用送我,我可以打车去的。”我对他说。
“宝珠,我已经至少一个星期没有和你单独相处了,像昨天和今天这样开车送你,我觉得挺好的。”他皱着眉头,“或者你不想看到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接过他手里的饭盒。“时间太赶了,简单做的鸡蛋饼,你将就吃些,”黎致远叮嘱说:“酒席上,你自己的杯子里倒上白开水,程鹏那帮朋友都挺能喝的,如果他们劝酒,你就说自己过敏。”
“我不过敏,我挺能喝的。”我这样告诉他,他哑然失笑,看了我一眼:“真看不出来啊,我眼前的还是位酒仙。”
真的,我和卿卿都挺能喝的,也许是随外婆,外婆身体好的时候,每餐都要喝一杯米酒。外婆常说,米酒是甜的,一点度数都没有,人心里苦就得给自己找点甜。对于三十五岁就守寡、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孩子的外婆来说,这是她纪念外公的方式。
我进屋的时候,卿卿在窗前回头看我:“一起住在宿舍就是好啊,近水楼台的。”她的脸逆着光,语气很平常,至少不像是讽刺,我姑且把她当成是打趣吧。
胡丽紧张得吃不下任何东西,胡丽妈妈为她精心准备的早餐一点都没动,幸好我带来了鸡蛋饼,在车上时想着胡丽爱吃,特意给她留着。果然她开心的吃了一块,就再也不肯吃了。
化妆师已经开始工作了,胡丽的工作就是安静的坐着,等着,层层叠叠的洁白的婚纱裙衬得她小鸟依人而又轻盈精致。
在这个过程中,卿卿将已经熨烫好的伴娘服递给我,居然是黎致远选的而她非常嫌弃的那套,而且只有这一套,并没有她一眼相中的那套小礼服。
卿卿喊我:“刘宝珠,来,给你涂个口红。”她居然没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化妆,连粉都没打。胡丽抿着嘴含糊的说:“你们也收拾一下,收拾得漂亮点,我说让你们不化妆那是开玩笑呢。”卿卿切了一声:“我化不化妆有什么区别,不化妆照样slay全场,我就是不想化而已。”
我看见胡丽对她翻了个白眼,而她反弹回去还给了胡丽。
三十岁的两个人真幼稚。
等我换上衣服坐好,卿卿从包里拿出口红,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低着头
问了我一个让我瞬间石化的问题:“刘宝珠,大三放寒假那年,你偷偷亲我这里,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