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我让刘育亮去自首的。
卿卿和胡丽在中药房互相调侃时,我在心里想了又想,时间太紧迫了,我不能这样坐着等,我需要主动出击。离去日本的时间越近,就越要小心谨慎,绝不能冒失。
但是我要怎样才能做到安全的主动出击呢?
我连刘雅兰和阿良在哪里都不知道。不,也许我知道的,只不过我忽略了。
让我从头开始再想一想。刘雅兰的弟弟曾在我宿舍楼下等着我,他对我说:总之,你小心一点……当时他就要去赶一个小时之后的高铁,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包里应该是装着那个丑萌泰迪熊。
他背着的包上面有两排字,是一个店名和一个地址,地址的字迹太小,我看不清楚,但是我清楚的看见了那个店名。如果是其他的店,或者我不会留意,但那个是一家连锁药店,我曾在其中一家分店里做过暑期促销员。
我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个连锁药店在本市的各个分店,刘雅兰以前住的别墅区附近只有一个分店,就在安安上舞蹈课旁边不远,恰巧她家原先的阿姨就住在这里,而李昊宇搬家时,就搬在阿姨家隔壁,刘雅兰将弟弟从拘留所接出来后,给阿礼找的临时住的地方,十分靠近当时住的出租房。
如果刘雅兰和阿良回到了本市,会不会也想离安安近一点?会不会就住在以前给阿礼找的地方?
我要不要冒险去找一找?这究竟值不值得?找到了之后怎么办?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分化离间他们吗?
在我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科室里另一个医生帮我做了决定,她给我打电话,要跟我换班,明天下午,她需要去给女儿开家长会,这次家长会很重要,关系到小升初的择校报名。
我没有继续纠结下去,我现在就准备回宿舍去拿装备。
路上,那个缠着卿卿的年轻男孩从旁边长椅上站起来拦住我,他结结巴巴的问:“医生小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那个打着石膏坐轮椅的大学生!”
我没有说话,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往旁边走两步绕过这个路人甲继续往前走。
我带上了防狼喷雾和电击器。
我没想到这么顺利,我才刚到药店旁边的路口,就看到阿良独自一人在药店出来往小区外走。
我跟在后面观察了十几分钟,确认刘雅兰没有跟在身后。
在一个没有人的街口,我喊他:“刘育亮。”
他回过头来之后看见我,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但是他马上轻松下来,他的肩膀松弛,双臂自然下垂,没有任何蓄势待发的动作。
他反而用“终于来了”的那种表情说:“刘宝珠,能在这里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我说:“刘育亮,你反正都是被人利用,要不要考虑一下,给自己卖个好价钱?”
他低下头用轻一点的声音说:“我手里有你姐姐的一些东西,你要不要?”
他又抬起头,眼眶里有眼泪,他的表情既骄傲,又难受,他对我说:“我儿子收到政法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我想要一笔钱,你有吗?”
我说我有,现金,管够,看你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