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看向高一凡，眼神之中，十分平静。

“你们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钱？”

高一凡问道，其实他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白山军笑了：“那是当然。”

两人对矿厂早已十分熟悉，当即藏身在厂里。

趁老板的打手们不在的时候，他们闯进老板的办公室。

胖老板显然没料到两人竟还敢回来挟持他。

白山军将一把刀架在老板的脖子上，逼迫他打开了办公室里的保险柜。

柜子里有十几万现金和一些金条。

这是当年的白山军，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象过的财富。

他的念头，在那一刻，改变了。

他原本只想拿回属于他的钱。

可是，见到那么多钱之后，他打算全部拿走。

这算得是白山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抢劫。

胖老板跪在地上祈求白山军不要杀他。

白山军在那一刻，突然感受到了莫大的满足感。

他觉得自己就是神，可以主宰一切的神。

胖老板跪在地上祈求他的那副模样，白山军直到现在都还是记得。

每每回忆起，他还是觉得很爽。

他拿了钱，接着毫不犹豫的用刀割破了胖老板的咽喉。

不杀他，是不可能的。

这些钱，他要全部拿走。

留老板一命，只会给他自己招惹麻烦。

鲜血喷溅而出，他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的心肠，在那个时候，已经硬了起来。

直到那时，他才明白：所谓道理，不过是看谁的拳头硬！

李铁柱气愤老板对他的羞辱，他拿过白山军的刀，对着老板的胸口狠狠的刺了三刀。

老板当场一命呜呼。

两人拿了钱和金条迅速离开。

那是他和李铁柱，第一次杀人。

杀过人，便无法回头了。

他们之后决定，得挣快钱。

挣很多很多的钱。

两人逃到边境，在那里藏匿了一段时间。

白山军托人购买了两把枪。

之后的一年，他拼命练枪法。

白山军很有射击天赋，他很快成为李铁柱眼中的神枪手。

等两人枪法练熟之后，他们计划了运钞车抢劫案。

至此，白山军开始走上了他在狱中规划的另一条路。

高一凡默默听他说完这一切。

他沉默良久。

他道：“每一个犯罪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理由，有自己诸多的不得已。

但对、错需要一个确定的标准，不能因为别人做错了，你就有做错的理由。

社会需要秩序！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

倘若人人都按自己的想法来做，整个社会就乱套了。”

白山军抬头看着他：“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

他大笑了起来。

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高一凡：

“我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能保证，你给我谈安全？”

高一凡沉默不语。

白山军接着说：

“我遭受了那么多不平的事情。可有人替我发过一次声吗？”

高一凡认真思考着白山军说的话，

白山军继续说道：“在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实在太多了！

正如你所见，那日在火锅店，我和柱子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欺负。

我们可做错了什么？”

他们可做错了什么？

他们不过坐在了一个别人想要的位置上。

这就错了吗？

高一凡继续保持沉默。

那日的是他是亲眼所见。

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这是事实！

无可辩驳的事实！

高一凡终于开了口：“可是，那日我在火锅店，并没有袖手旁观，我也站出来，替你们主持了公道。”

那熊孩子提出无礼要求，是高一凡起身制止了他。

白山军猛然看向他。

高一凡静静的回望着。

他轻轻的说道：“在这个世界，总还是会有人，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替弱者发声。”

这个世界破破烂烂，但总有人缝缝补补。

白山军别过脸去，不再看高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