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年来,他一直躲避在这深山的寺庙里。
外面的世界,他早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他又能去哪里?
觉空不觉瘫坐在地。
“师父,人生一世,到底有什么意义?”
惠然轻叹一声:“人,哭着来到这个世界,又哭着离开。
来的时候哭,是因为什么都不懂,离开的时候哭,是因为什么都懂了。”
“可我还是不懂。”
“你不懂什么?”
“我放不下。”
“放下不没有问题,但我们得带着遗憾前行。”
“师父——”
惠然看着觉空。
“我犯下的错,恐怕没有办法弥补了。”
惠然看着他:“你犯了什么错?”
“我....... 我杀了人。”
惠然十分错愕。
觉空垂下头。
“那年,我与未婚妻已经快要结婚了,但她那个混蛋邻居将她侮辱了,我未婚妻不堪受辱,投河自尽。
可恨她死了,却没有人能替她讨回公道,那个混蛋因证据不足被释放。我实在气不过,所以——”
所以,一个月黑风高夜,他在那恶魔回家途中伏击。
两人一番拼斗,他将坏蛋杀死。
之后,他连夜逃跑。
这一逃,就是二十年。
惠然点点头:“所以,这二十年,你每一天,都备受煎熬。”
“我原本打算就这样到死,但是寺庙突然火了,前来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我很害怕,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人认出来。”
“这是避无可避的事。”
惠然回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觉空怔住。
他愣了半天,重重叹息一声。
“师父,我知道了。”
他又对惠然磕了一头,这才起身转身想出去。
“觉空——”
惠然喊了一声。
觉空回过头。
“人生就是无数次的选择。选择让我们成长,但选择也会让我们迷失。”
“我明白了,师父。”
觉空慢慢退出了惠然的房间。
惠然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