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努力打起精神,看向手里的铝罐,借着签单的月色辨认了半天才发现,这确实是饮料,6°的酒精饮料。
你:……
“嗯……一点点。”
10
你觉得自己还是口齿清晰,思维正常的,这一点点酒精给你的唯一影响,大概就是放大了你心里的情绪。
你开始肆无忌惮地和小叔撒起娇来,像很早很早以前那样,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叫他小叔。
他能听出第一次喝酒的你其实只是有点迷糊微醺,却依旧怕你坐在阳台上出什么意外,只好哄着你走回房间去。
“小叔……”
“嗯。”
“小叔——”你想和他说很多很多事,想问问他为什么最近总找不见人,想和他说其实旅行也想和他一起,想告诉他,今年你被别的男生表白了,如果他再这样,那这么好,这么喜欢他的你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可你却还是只直白地、将你最初的目的告诉了他,“小叔,我想听你的声音。”
对面的人愣了愣,犹豫道,“要不,我给你念个故事听?”
你“噗呲”一声笑出来,躺在小床上乐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对你,他一直很有耐心,好声好气地问道,“那你想听什么?”
你歪在床上,朝着天花板伸了伸手,又蜷了蜷手指。
你想听什么,这是一个好问题。因为你也弄不清,自己真的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是表白、是承诺、还是对之前那件事的一个回应?
你脑子一热,不知道怎么的想起许向楠之前的神情,说道,“要不,你喘两声给我听?”
小叔:?
11
如果小叔是你,他大概……也会想问问,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放什么屁。
但他不是,他在那一瞬间就失了声,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里。
如果你还清醒,你大概是能从这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沉默中听出他委婉地拒绝的。
但你也不是,这种和他往常有求必应的作风全然不同的反应令你新鲜至极,反而勾起了你更多的兴趣。
“可不可以……”你放软了嗓子轻轻叫他,央求道,"求求你……嗯?"
“小叔……”
“小叔……”
“……不行。”被你磨了好半天,那边儿才难堪地拒绝出声,“我怎么能……”
你不懂他的犹豫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现在脑回路笔直的你只是单纯想听他喘两声而已,便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你能。”
小叔:……
一向脾气很好的小叔都被你呛的有几分火气起来,他近乎咬牙切齿地喊了你的全名,却偏偏又因为语气中那点无力感而变得格外没有威慑力,他带着鼻音的尾调里轻轻打着颤,像是被你这副无赖样子气得有些呼吸不稳。
可他一生气,你又瞬间走回了怀柔政策,搜刮着你脑海里所有赞美的形容词丢在他身上,并乐此不疲。
小叔刚积蓄起来的羞恼怒意便就像被放开了口子的气球,又飞速地消了下去。
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就不该醉鬼讲道理。
半晌,他才回应你,声音里有些无奈,向你确认道“你非要听这个?”
你听出他语气里的松动,连忙两眼放光,嗯嗯了几声。
随即,你便听到小叔那边传来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几声轻响。
你皱了眉,晃了晃脑袋,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时对面的呼吸声才逐渐响了起来——
最初微不可察的,仅仅是因为靠近话筒,空气流动而发出的轻浅声响,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挪移,那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成为有些急促又明显的喘息,而夹杂在这之中的,是持续但略有些遥远的啪嗒声,你分辨不大清那是什么东西,而愿望达成的满足感,已经足够占据你此刻的心神,无暇再去关注那些事情。
你终于消停下来,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小叔,和他互道了晚安,才不胜眩晕感,沉沉地睡去。
而你不知道的是,当晚,一贴“某男大学生深夜楼梯间爬楼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直接送上了你们学校的表白墙,引起了某些闲的无聊的校友对“晚上在公共空间有氧运动吓到旁人是否应该负责”这一话题的疯狂热议。
当然,其实这也都不重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