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卧室门外,是几个亲戚在高声谈论着什么,他们的声音毫无遮拦的传进时程和时理的耳朵里,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心思去听。
每年到了新年里,时程都要提前好些日子回老家一趟,一是把再无人居住的旧宅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打扫个干净,另一就是要替他已故的父亲上坟,烧纸,再将这一年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同那碑讲一讲听。
于是时程再赶回来过年时,就已然到了除夕。
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门外的挂鞭礼花声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停过,处处都是鲜艳夺目的大红色,热闹又喜气。
这边不是老家,来往的都是妈妈这边儿亲戚,男人们交谈里就总是同看着平辈年龄却小了几旬的时程说不上什么话,女人们倒是爱说他,但三四句就不离结婚生子了,时程听得如坐针毡,手足无措,恨不得躲进厨房里头再也不出来。
“诶。”时理倚着墙朝他打招呼,她的头发还有些凌乱,身上依然是睡衣,俨然一副日上三竿却仍然没有睡醒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时程,直到他眼前一亮,解脱般依着她的招呼走过来,才一把扣上了那瘦削的手腕,将他拽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时程被拽得有几分踉跄,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当他脑子里思绪万千揣测对方这略带急迫粗暴地动作是不是表达着怒意时,时理便直接手腕一翻将他压在了门板上,另一只手叩住他的后颈拉下去,交换了一个热烈的吻。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时程早已习惯了时理各式各样的吻,只是习惯和难以招架仍然不冲突,他努力回应,放松身体,却依旧每次都被亲得腿脚发软,呼吸急促。
时理笑眯眯地放开他,又吻了吻他眼尾飞上的红晕与晶莹,已经揽着他的后颈向下压,“抱歉,太久没见你了……小叔——”
短短的两个字在她被两个人牵扯着暧昧银丝的唇舌里,拉着微微上扬的尾调吐出,缠绵着她刚刚睡醒的鼻音,低低地,轻轻地,在心口骚刮着,时程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个透彻,不知所措地把脸侧过去,磕磕绊绊地小声说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时理最喜欢他这个样子,可爱的要命,又实在太好欺负了,对方修长的脖颈就毫无防备地曝露在她面前,只要她微微抬头,就能咬上一口,然后那白皙的皮肉下,血管就会因为紧张和兴奋更加剧烈的跳动,很像,把他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的一举一动之间一样。
时理是这样想的,总归,也是没舍得。只是凑上去轻轻落的几个吻在他的颈侧,外面都是亲戚,这里不能留痕迹,她的小叔这么好,总不好放出去叫别人为难了他,他那种局促不安地样子,只能留给她自己欣赏也行。
敏感部位传来的湿热感觉和酥麻痒意令时程浑身忍不住一颤,而下一刻出于对自己女朋友的信任,很快放松下来,纵然是忍着羞恼,也顺势露出自己整片的颈项,任由时理在上面为所欲为。
时理发出了一声闷闷地笑,然后含住了近在咫尺的喉结,伴随着时程紧张的一声吞咽,小小的喉结上下滚动,却也没能逃出去,被时理掌握着力度轻轻的吮呀的,舔得晶润。
时程努力忍耐了一下,还是受不了,伸手揽住了眼前人的腰,将脸埋进对方的颈窝里,发出了几声求饶般的轻呼。
“理理……”
时理的性质被打断了,佯装不满地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腰间扯开,然后两只手一并锁着,直接拉到了头顶。时程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时理轻声制止,她只盯着对方那双漂亮的,眼尾上翘的水润眼睛,手指轻轻划过他举起来的交叠的手腕,
“接下来,这里,被锁住了。”
时程明白她什么意思,抿了一下嘴唇,在时理扣着他手腕的手撤离时,听话地一直保持着原有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