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朝廷而言,武林诸门派就类似于汉末那一个个的地方豪强,只不过是削弱版。但就算是削弱版的,焉知没有再度兴起的一天,再加上侠以武犯禁这几个字,朝廷什么时候对武林中人放心过?”长孙飞燕叹道,“纯阳不置产,也不布道,信者恒信,不信者不求,跟朝廷的冲突可以说小到了最低点,你说,朝廷有必要拿这么一个一点油水都没有甚至打了还要被骂几句的一个道观开刀吗?”
“可是我看你们纯阳生活的好像也不赖啊?”司马莹还是很奇怪。
“华山多奇景。”柳睿淡淡的道,“每年光是文人骚客寄宿的银钱就够纯阳宫的各种开销了,再加上纯阳不少弟子医术都不错,行医救人得到的钱粮也都尚可,再加上做法事等等各项收入,纯阳宫没必要靠一亩三分地去过活,只要做完那些杂事安安心心修炼就可以了。”
司马莹下意识的瞅了瞅柳睿的道官袍服,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伸手摸了一下后惊道:“这、这是麻布?”
“是啊。”柳睿点点头,“纯阳弟子的衣衫基本都是麻布所制,冬日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去,再加上讲究身体力行什么的,开销自然很小啊。”
虽然不知道柳睿口中的身体力行是什么鬼,但司马莹想到纯阳多高手,对于武功并不熟悉的她也能大致猜出是什么意思。
“苦中作乐?”司马莹不解的问道。
柳睿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了西方,修道,修道,不是真正的修道人,是不太懂得修道人的心的。
同样的时刻。
看着手里的密信,随手丢进一旁的火盆里,看着拿着一本《庄子》看的津津有味的夜一,高建瓴双手往脑后一抱,双腿往桌子上一架,椅子慢慢的摇着道:“你大雪天跑上华山就为了送这封信和来看《庄子》的?”
翻过一页书页,夜一答非所问的道:“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书这么好看呢?”
“问你话呢?”高建瓴不满的用腿敲了敲桌子。
抬起头,夜一略带不满的道:“又不止你一家,文老头子看来是彻底火了,弄了一个这么大的计划。”
“我没意见。”高建瓴将双腿放了下来,“就是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
“毕其功于一役。”夜一知道文侯是怎么想的,“告诉你一件事,宋正刚要动手了。”
“杀万全?”高建瓴皱了下眉头,“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不知道,但应该在两个月内会动手。”又将头埋到了书本里,夜一随口答道。
“宋正刚准备够吗?”
“天知道他怎么想的。”合上书本,夜一伸了个懒腰,“等七星剑的秘密解开了而我还活着的话,高老哥,给我在这里修间屋子,我打算金盆洗手了。”
高建瓴笑笑:“喜欢曲寒烟就自己去追,我乐见其成。”
“算了吧。”夜一苦涩的笑笑,“人家一颗心就在你身上,我这么英明神武都从来没被睁眼瞧过。罢了,只要以后能天天见面也不错了。”
“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失败呢?失败总比逃避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