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很富,没错,不算那些暗地里控制的,光是邱家直接插手的各种产业什么的,一年的各项收入折合纹银要是少于五百万两的话,只能说这个年景真的不好。但邱家也很大,真的很大,光是各种各样的花销就不少,更不用说还要用于官场的各种打点什么的,所以邱家其实也没有存下太多的钱。
“几年前我就说过,我们不要扩张的那么快,尤其是官场上面需要缓一缓。要知道,官越大胃口越大,而且是一年比一年大。”邱定超冷冷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父亲去世的第二年我就反对邱家继续通过商税和盐税捞银子了吧。没错,商税不说,买通那些盐官什么的在盐税里捞银子实在是快,而且有什么风声往私盐贩子身上一推就行了。但问题就在于,二十万两以内的漏洞推到私盐贩子身上没事,超过了二十万两……呵呵,真当朝廷里的官员脑子里都是水吗!”
邱定林和邱定平的脸色很不好看,当然,除了邱定科外,别的几个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因为当时除了邱定潭和已经走了的邱定权外,就再没人支持邱定超的建议了。
“二弟,家里可以拿出多少银子来?”邱定平也没招了,要想不引起怀疑就必须自己出钱先顶上一部分的漏洞,至于怎么顶,那些被邱家收买了的官员会出力的。
“不能超过一百二十万两,不然就周转不开来了。”邱定林小声的道。
见邱定平的目光转过来,邱定超双手一摊道:“我这一房可以拿出八万两。”
邱定平歪歪嘴,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他相信邱定超真的只能拿出八万两。邱定超之所以在家里的威望不逊色他,就在于邱定超基本上有钱就用在拉拢人上面了,所以他的私房不要指望能有多少。
“如果将这些事都推到极乐教和万剑门的身上去,我们还需要出多少银子?”看着邱定林,邱定平继续问道。
“那最多只需要出五十万两了。”邱定林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邱定平的目光刚转向邱定超,邱定超就毫不客气的道:“推到万剑门的身上没问题,毕竟这张牌已经没用了,但极乐教不行。我们在极乐教上的投入太大,到现在都没有收回来,还没到将这张牌扔出去的时候。”
“那就将这些脏水看能泼多少到万剑门上面去就泼多少过去,然后再看看要出多少银子?”邱定平肉疼的道。
“家主,你大概忘了一件事,我们讨论的还只是江南一地的漏洞,两淮以及河洛这两片地方还没讨论呢?”邱定超还是阴沉着脸道。
“什么?”邱定平的脸顿时白的可怕,这才想起来邱定超开场就说过这些,没想太多,邱定平就扭头看向了邱定林。
邱定林的脸色更惨,他哪不清楚,相比北方以及江南的漏洞,河洛和两淮才是真正的天坑。在这些地方,邱家主要是借着官家上下其手,和江南以及北方不同。如果说江南和北方邱家还能扔出一堆的靶子去吸引人的话,河洛和两淮一旦出事,邱家可是直接就暴露了。
“大概有多大的窟窿?”看着邱定林的脸色,邱定平也觉得大事不妙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不下于五百万两吧。”邱定超冷笑一声,“我印象中记得一件事,七年前河洛水旱相连,朝廷前后批下了八十万两银子赈灾,结果落在我们邱家手里就有近三十万两,还有四十万两落在了那些被我们收买的官员手里,只有十万两真正用在了赈灾上。就连赈灾的粮食也被我们邱家和那些官员吞了近八成,代替的是糠皮、麸皮以及连牲口都愿意吃的陈粮。”
“三弟说的没错。”邱定林咬着牙点点头,“如果要想将这两地这些年的漏子补上,我们不掏出三百万以上的银子根本不可能,就算推到万剑门和极乐教上面也最多只能填掉一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