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安是第一个敢说他为难百姓的人,因此司空弈印象深刻。
在他料想中,以卫挽与楚天原的容貌,生出来的儿子必然是个美男。
但此刻……
看着满脸红点,双颊肿胀的小男孩,司空弈莫名一声苦笑。
孩子害风疹至这副模样,她卫挽,竟连做一个母亲都做不称职吗?
她可是卫挽啊。
“大人?”
云六小声提醒。
司空弈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走。”
等司空弈离开,楚佑南才将孩子交给卫挽。
“娘亲对不起,我撒谎了。”卫承安抱着娘亲的肩膀,不敢看她紧张的眼神,“我没事,不疼也不痒的。”
“没事,过两天便好了。”
卫挽小心安抚儿子,深吸一口气,将愤怒尽数压在眼底。
她算看明白了。
楚家有人想养废她的儿子!
楚天原的身心虐待,书房里的小黄书与赌具,老夫人在食物里放的花生。
这不是第一次,更不是最后一次!
可承安与恬儿都是他们的至亲,他们为何要如此区别对待……
卫挽没有一句责怪,摸摸他的软发道:“娘亲带你去抹些药膏,今日不去学堂,我让人去告诉先生一声。”
“对不起娘亲。”卫承安看出她的心疼,更加自责了。
他不敢解释太多,怕因他而影响家中和睦。
卫挽转头对楚佑南道:“你也该上学了。”
“呃,”楚佑南挠了两下头发,腼腆地问道:“司空大人过来,什么事啊?”
“放心吧,与你无关。”
“那就好!”楚佑南眼神一亮,转眼又恢复少年神气,“那……大嫂能借我点银子吗?”
卫挽抬眸,看破不说破。
楚家月银人人有份,以楚佑南的份例,按正常支出来算根本花不完,便是如此,他身为楚家二公子,在果乡的销售渠道里,仍有属于他的一份所得。
那些钱去了哪里,卫挽心照不宣。
她并未问他用处,直接从袖袋中取出一百两银票递去,“拿去花吧,不够再管我要。”
楚佑南立时手舞足蹈起来,“谢谢嫂子,但你不要告诉我哥行吗?”
卫挽微笑:“当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谢谢嫂子!”楚佑南猛亲一口银票,乐颠颠地转身跑了。
卫挽目送他消失在墙角,目光越来越冷。
孩子是她的底线。
那是别人纵然动她性命,也休要妄想碰触的地带。
既然他们想养废她的儿子,那便看看,到底是谁的儿子先变成废物。
好在承安少年老成,书房里的东西并未对他造成影响。
可笑的是,楚天原竟还狡辩说,楚佑南这么做是为了考验承安的定力。
卫挽有自己的打算,花生一事并未再提。
因在司空弈面前承诺过还钱,婆婆与楚天原倒也没说什么,她为承安擦好药后,两位嬷嬷已将银票及些许银两送进了听风小筑。
苏陌清点后让嬷嬷们回去复命,自己则站在门口盯着她们的后背,“小姐,老婆子一家到底想做什么?”
卫挽让承安去书房,这才道:“他们想做的事很多,当务之急是要逼我离开。”
“呵,凭他们几个小可爱,还想动我卫大小姐,给脸了。”
卫挽瞧她表情过分认真了些,不由笑出声来。
“你先别火,这样,我再给你两万两,你找人分别去东州与漠北,各开一家酒楼。”
卫挽五年前便在京城拥有十家店铺与千亩良田,田产有部分租出,其余用来种菜,又自建了养殖场,城中五家出租,剩余的开了两家酒楼,另有胭脂首饰铺与成衣铺子。
这些年苏陌劳苦功高,如今她田亩倍增,店铺也已扩张至十八家。
苏陌不懂她怎么想的,“我们人手都在京中,去那么远的地方办酒楼,管理上可能会有麻烦,我们大可以选在京城周边,或者其他近些的州府,我们自家的菜肉也方便供应些。”
卫挽摇头,“办酒楼意不在此。”
东州、漠北,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